,几番欲作悲秋赋。回首西山日又斜,天涯孤客真难度。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按龙泉血泪洒征袍,恨天涯一身流落。……急走忙逃,顾不得忠和孝。……”
“……良夜迢迢,良夜迢迢,投宿休将他门户敲。遥瞻残月,暗度重关,奔走荒郊。俺的身轻不惮路迢迢,心忙又恐怕人惊觉。啊!吓得俺魄散魂销,魄散魂销。……”
“……怀揣着雪刃刀,行一步,啊呀,哭,哭嚎陶,急走羊肠去路遥……忽剌剌风吹叶落,震山林声声虎啸,又听得哀哀猿叫。俺呵!走得俺魂飞胆销,似龙驹奔逃,啊!百忙里走不出山前古道。呀!又听得乌鸦阵阵起松梢,数声残角断渔樵,忙投村店伴寂寥。想亲闱梦杳,……顾不得风吹雨打度良宵……”
凌晨时分,大雪终于停歇了下来,张贤三人也来到了一处破败的窑厂之中,这是一处被废弃的砖窑,边上还有一个很大的坑,显然是当初挖土做砖的时候留下来的,此时坑里已经半盛着水,想必这个坑还是很深的。窑洞里应该是干燥的,堪堪可以躲避寒风与雪水。
他们小心地走过来,生怕这里面会有埋伏,可是半天也没有一丝的动静,除了风吹着窑顶的荒草在呜呜地空鸣,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好象没有人!”熊三娃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判断着道。
张贤点了点头,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向这座破窑靠近,可是还没有到达窑口,熊三娃便被脚下的什么东西一绊,险些摔倒。“他娘的,是什么东西!”他骂着,用脚踢了踢横在地上被大雪盖住的障碍物,却发现有些不对劲,扒开雪来一看,却是现出了一具身着国军军服的尸体,陈大兴举着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上尉军官,早已经死了。
“这里还有!”熊三娃叫着,他已经跑进了窑洞里。
张贤跟着陈大兴举着手电筒进入窑洞,果然发现还有一具同样身着国军军服的尸体,从这个军服上可以知道,这是一个上士,他的身材十分高大,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队的。
张贤从陈大兴的手里接过手电筒,四面照了照,却见到处都是弹孔,一股浓烈的硫磺味道至今还没有散去,不用多想,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战斗,这两个倒霉鬼不幸丧身于此。当张贤拿着手电筒仔细察看窑洞里的这具尸体时,才发觉这个人的脸已然被手榴弹炸得面目全非了,也认不得模样。想来,这场战斗定当发生在昨天十一师突围的时候,可惜这两个突围出来的人,还是没有能够逃过解放军的天罗地网。
张贤忽然发现这个人的个头、胖瘦、大小与自己的身材十分相似,不由得灵机一动,对着熊三娃道:“三娃,帮我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熊三娃不由得一愣,问道:“他的衣服都破成这个样子,还沾满了血污,要来做什么?”
张贤已经在脱着自己的将官服,先将这件黄呢子的军大衣脱了下来,立即一股寒风吹得他浑身颤抖了起来。“我要跟他换一换!”张贤告诉他。
陈大兴马上明白过来,当先着俯下身去,费力地解着这具尸体衣服上的扣子。
熊三娃与陈大兴两个人人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这个人的衣服、棉袄和棉裤都扒了下来,与此同时,张贤也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了内衣内裤,哆哆嗦嗦地拿起这个死人的衣服,也顾不得脏臭,全然地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紧紧地包裹住自己已然羸弱的身体。
在张贤的命令之下,熊三娃与陈大兴又将张贤的衣物穿到了这具尸体的身上,两个人彻彻底底的进行了一次交换。当陈大兴从地上起来,手里还拿着从张贤大衣里掏出来的将官证递给他,张贤接过来看了一眼,却又蹲身下去,把这个证件再一次放进了那件黄呢子的大衣内兜里。
他这才站起身来,回望着错愕诧异的陈大兴与熊三娃,低低地告诉他们:“从现在起,张贤已经死了!”
陈大兴点了点头,明白他的用意。熊三娃想了想,有些不明白地问道:“那贤哥,以后我们叫你什么?”
张贤想了一下,告诉他们:“在我们到达凤台之前,你们就叫我于得水吧!”
熊三娃与陈大兴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于得水,正是陈大兴手下死去的一个班长,现在看来,张贤穿着这身上士的军装,从后影看去,还真得跟于得水很象。
“嗯!”陈大兴当先地点了点头,同时道:“好,那我就叫你阿水,于得水在我们营里,大家一直这么叫他!”
“阿水哥!”熊三娃叫了一声,不由得笑了起来。
张贤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叫阿水就行了,那个‘哥’字就别带了,大家都知道你比他大的!”
熊三娃扮了个鬼脸,点了点头。
张贤又是一声长叹,告诫着这两个人:“如今我们还在共军占领区里,必须要小心谨慎,都到了北淝河边了,如果再被他们俘虏,那就真得是枉费心机了!”
“嗯!”两个人齐齐地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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