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露出了一点扭曲的笑意,温雪玲装得更加楚楚可怜。
只不过甘琼英并没有看她们表演,继续说道:“雪娥郡主也确实翻了车,把腿给砸伤了怪可怜的……”
甘琼英叹息了一声。
惠安大长公主面皮差点没绷住,端容只要狡辩一两句,她立刻就能把这件事情给圆过去。
惠安大长公主一把年纪了,己经好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生怕端容脑子一热就认了。
甘琼英当然不可能认。
她看了一眼做戏正做的来劲儿的主仆二人,索性首接把钟离正真“好心让车”的事情给扯出来了。
“这件事情我着实冤枉啊,”甘琼英说,“当时金川三殿下也在那条官道上,我们三个人的车驾都是前后行走,我若真的让人扔了钉子,没道理就只扔一颗钉子,还那么巧就让雪娥郡主的马给踩到了
甘琼英的语气带着点笑意,十足的阴阳怪气,:“我若真有能精准把一颗钉子扔到一匹马的马蹄子下面,让这匹马受惊,然后又按照我的想法精准地翻到沟里的能耐,这般大费周折地害人……我干什么不首接飞钉杀人呢?”
甘琼英也留了个白。
看向了温雪玲,“雪娥郡主,当时你翻了车,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还好心的要带你来寿宴,你怎能纵容恶仆如此污蔑于我?”
甘琼英的态度并不激烈,但言辞却非常地精准,温雪玲原本专心致志装可怜,眼里都挤出泪花了,生生被甘琼英给问得憋回去了。
“当时这个恶仆就冲出来污蔑我,我身为公主,岂能容忍如此恶语中伤,这岂不是挑拨皇亲之间的关系吗?”
甘琼英说:“这等恶仆自然是立即打杀,但是雪娥郡主说,这个恶仆自小同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同心同德
甘琼英说话的重音放在了“情同姐妹同心同德”这几个字上,势必把这两个人钉成一丘之貉。
“是你当时扯着我的袖子软语哀求,我念你离家远,身边无人照料,才放了这恶仆一条性命只是掌嘴
甘琼英说:“我倒是非常想问问雪娥郡主,为什么会单凭一个恶仆的挑唆,就认定是我要害你呢?”
“我怎么就不害别人光害你呢?”
“怎么金川三殿下也走了那条路,就完全无碍呢?”
“那条路那么宽,你的车驾为什么就非要在我的车驾后面呢?”
“而且当时你将我的车也给撞了,我同驸马全部都受了擦伤,结果等不到你一句致歉,反倒等到你纵容恶仆几次污蔑
“雪娥郡主,我想问一问我与你到底有何冤仇?”
温雪玲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她总不能说甘琼英是为了追求金川质子不成,金川质子对她才更钟情,甘琼英是与她争风吃醋吧?
有些事情哪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就是不能说出来。
甘琼英就是笃定温雪玲不敢说什么,因为这种场合,只要她敢提一句儿女私情,那就是自取其辱。
钟离正真也绝不会在这种场合,承认他对温雪玲另眼相看。
甘琼英一顿炮轰把温雪玲轰哑了。
又看向惠安大长公主说:“翻车之后雪娥郡主原本腿都瘸了,结果金川三殿下一来,她腿也不瘸了,身上不疼了,竟能小跑过去了
“我当时就和雪娥郡主说,男未婚女未嫁,光天化日男女有别……这要是传出去多不好听?”
“还是坐我的车合适呀
“但是雪娥郡主执意要坐金川三殿下的车,三殿下为了避嫌,就只好和侍从一起骑马
甘琼英用很纳闷的语气说:“我还纳闷,金川三殿下的车驾就那么好吗?”
甘琼英最后看向温雪玲,杀人诛心道:“如今看来果然是好的,金川三殿下的马车坐一坐,这是能活死人肉白骨啊,连摔瘸的腿都健步如飞,这不,还能跳舞了
“三殿下,”甘琼英首接对钟离正真说,“待到寿宴结束,三殿下的马车务必要借我用用
“姨母到时候同我一块坐一坐,定能长命百岁
惠安大长公主有些忍俊不禁。
场中有些人也忍不住哄笑出声,这一下等于把钟离正真和温雪玲架火上烤了。
钟离正真原本只是坐着饮酒,将这件事当热闹看,反正南召国这些皇亲国戚,无论谁跟谁撕扯起来对他都没有坏处。
没想到甘琼英几句话将他拉下水,他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脸都僵了。
而且甘琼英话里话外,都是暗指他跟雪娥郡主不清不楚。
虽说平常让车给女子坐,那是君子作派,堪称美谈。
但是架不住甘琼英传承了五千年的阴阳术,是个阴阳人,把话说得让人一听,就觉得这两个逼绝对不清白。
温雪玲被气得快哭了,僵在那里,瞪着甘琼英,险些要咬碎一口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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