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这一笑,顾傲霆那张脸就更沉了。
阴沉得像六月天的乌云,黑压压的。
活脱脱像个大冤种。
坐在顾傲霆附近的周品品,不知道内情。
见苏婳一个劲儿地盯着顾傲霆左手的玻璃瓶看,她也瞅了瞅,好奇地问:“顾叔叔,您手里盘的这只瓶子是水晶的吗?是不是很珍贵?听说前几年出土过战国时期的水晶瓶,就跟您手中这个差不多。”
顾傲霆闷闷地嗯了声。
表面看不出啥表情,其实心里窝火死了。
他哪是盘这只玻璃瓶子啊,是拆不下来。
他是顶要面子的一个人了,却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整得面子里子,都没了。
走哪儿都被人询问。
“吱呀。”
顾北弦推开门走进来。
顾傲霆抬眸扫他一眼,用下颔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北弦,你来这边坐。”
那个空位旁边是周品品。
他想把顾北弦和周品品撮合到一起。
顾北弦扫一眼那个空位,径直走到苏婳身边,坐下,说:“我还是和女朋友坐在一起吧。今天是第一天追她,不能冷落了她。女人都小心眼,会记仇。”xyi
周品品脸色微微一沉,感觉美好算盘落空。
顾傲霆一听,血压又飙升了。
合着他那十个亿白花了?
这两人空手套白狼,用一张离婚证,从他这里轻而易举,就套走了十个亿的巨款!
他这一生精明睿智,满打满算,从未做过赔本生意!
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顾傲霆气得咬紧牙根,蹙眉瞪着顾北弦。
这要不是亲儿子,绝对得打死!
他又看向苏婳,拿眼斜她,眼含警告。
苏婳轻咳一声,对周百川说:“周叔叔,如果您想要炸药什么的,我也可以提供。那天闲着无聊,用硝酸和甘油,随便提取了点。如果您想要纯度高的,我可以用硫酸再给提纯一下。”
她这话是说给顾傲霆听的。
让他不要对她妈动歪心思。
听在周百川耳朵里,也有了几分警醒的意味。
又是炸药,又是硫酸的,这小丫头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还是个狠角色啊。
他朝周品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悠着点。
男人重要,命更重要。
周品品垂下眼皮,没出声。
她是个极有韧劲儿的人,从小就好强。
好不容易看中的男人,不会轻易放手。
放长线钓大鱼什么的,她最擅长了。
周百川咧嘴朝苏婳笑了笑,“叔叔暂时用不着,等用的时候,再找你。”
苏婳也笑,“好。”
周百川想了想,打开包从里面取出支票本,开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递给她,“这是《溪山行旅图》的定金,如果画好了,我再付余款。如果画得不满意,这笔钱就当给你的润笔费了。”
苏婳收下了。
画那幅画要去宝岛,还要用古宣纸。
墨也得用特制的。
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顾北弦垂眸扫一眼她手里的支票,抬手揉揉她的头,语气颇为宠溺,“我们家婳婳真能干,我打个电话的功夫,就接了笔生意。”
顾傲霆顿时气得肝火旺盛。
当初怎么生了这么个痴情种?
一点都不像他!
苏婳微微有点窘,朝顾北弦使了个眼神。
那意思,过了啊。
顾北弦泰然自若,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一块干炸里脊,“多吃点肉,你最近上电视录鉴宝节目,都累瘦了。”
苏婳哭笑不得。
就几天功夫,哪里会累瘦?
不过顾北弦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低下头,安静地吃起肉来。
顾北弦拿起茶杯抿了口,对周百川说:“苏婳这小姑娘特别优秀,文能修复古画和古瓷器,武能提取炸药,一身的才华和抱负。在我眼里,没有任何缺点。”
周百川呵呵一笑,尴尬得要命。
又朝周品品瞟了眼。
那意思是:放弃吧,你没戏。
顾傲霆快要气不活了。
他拿起一只汤碗,给周品品舀了一碗人参乌鸡汤,放到她面前,夸赞道:“品品才是真正的优秀,听说上学时就是学霸,精通金融,又是地产行业,跟北弦是强强联合。”
苏婳听着心里膈应了一下。
她站起来,对顾北弦说:“我去趟卫生间。”
顾北弦点点头,“快点回来。”
苏婳淡嗯一声,起身走出去。
出门问了服务生卫生间的位置。
进去上完,走出来,洗了把手。xyi
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心情挺烦躁。
舍不得顾北弦,可是总被顾傲霆这样明里暗里地挤兑,很不舒服。
这时外面传来“叩叩叩”的声音。
由远及近而来。
类似于木头敲在地板上的声音。
苏婳没当回事,转身就走。
迎面碰到一个娇俏的女人,腋下架着个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是楚锁锁。
有些日子没见了。
她瘦了不少,两颊瘦得都凹进去了。
原本娇娇气气的长相,带了几分刻薄模样。
额头用头发遮住,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疤痕,都增生了。
胳膊上打着石膏,腿上也打着石膏。
苏婳懒得搭理她,抬脚就走。
楚锁锁嗤笑一声,挖苦道:“都离婚了,就别来这种高档地方吃饭了。再这样下去,北弦哥给你的那一亿几千万分手费,用不了多久就花光了。”
苏婳一直觉得低调内敛、有教养,是人类的美好品德。
直到遇到楚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