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这才知道,华天寿竟然是楚锁锁的外公。
之前顾北弦不让她告诉华天寿,她已婚的身份。
更不要提他的名字。
原来是因为这一层原因。
苏婳啼笑皆非,挺佩服他的腹黑。
这是无形之中,让楚锁锁吃了个大瘪。
楚锁锁真的快要憋死了。
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嗓子眼,取不出来,难受得要命。
亲外公居然收了她的情敌为徒,还把她捧得高高在上。
她怎么能忍?
楚锁锁弯腰捡起地上的包,使劲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泄愤似的。
拍完,她抬起头,轻蔑地瞥着苏婳。
苏婳微抬下巴,挺直肩背,站得很直,很优雅,眼神清清亮亮地对上她,不卑不亢。
楚锁锁气势输了三分,冷哼一声,对华天寿说:“外公,我不许你收她为徒!”
华天寿笑眯眯的脸顿时沉下来,“锁锁,你什么意思?”
楚锁锁气呼呼地说:“我不喜欢她!”
华天寿呵呵一笑,“我收徒弟,我自己喜欢就好了,用不着你喜欢。”
楚锁锁嘴撅起来,“你知道她是谁吗?”
华天寿捻着胡须,慢悠悠道:“知道啊,她叫苏婳,是苏文迈的外孙女,现在是我的徒弟。”
楚锁锁一跺脚,“她还是北弦哥的老婆!”
华天寿神色微微一滞,看了眼苏婳,很快又说:“她是谁的老婆,跟我收她为徒,有什么关系?我收徒弟,看中的是她的天赋,又不是她的丈夫。”
连自己的亲外公,都处处向着苏婳。
楚锁锁简直气不活了。
五官扭曲地拧在一起。
她失了耐心,不耐烦道:“北弦哥跟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是他们家认定的儿媳妇,苏婳抢了我的北弦哥!”
华天寿一脸困惑地看着她,“你跟顾北弦不是三年前,早就分手了吗?”
楚锁锁嘴硬道:“我那是去国外留学,没法照顾北弦哥。顾家就给他找了个保姆,也就是苏婳,暂时帮忙照顾他。”
苏婳忍不住冷笑。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颠倒是非的人。
当事人还在这儿站着呢。
她就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脸皮,都快赶上城墙厚了吧。
苏婳轻咳一声,对华天寿说:“师父,我和顾北弦三年前领证时,他单身,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我们的结婚证,由民政局签发,红章钢印,法律承认。我是他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妻子,不是楚小姐口中所谓的保姆。”
顿了一下。
她又补充道:“之所以没告诉您,是因为您没问,我也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到处乱说。”
华天寿听完,没接话。
他抬起手指,慢慢摩挲着一缕胡须,沉默起来,神情十分凝重。
似在思考,做取舍。
屋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气氛静得出奇。
过了好一会儿。
华天寿手扶着茶案,慢慢站了起来。
楚锁锁大喜,忙问:“外公,你是要取消跟苏婳的师徒关系吗?”xyi
华天寿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缓缓挪到苏婳身上。
苏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说实话,她挺怕华天寿跟她取消师徒关系的。
跟着他学技,是一方面原因。
还因为跟他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已经有了师徒之情。
除此之外,还关系到面子。
如果华天寿这时候顺了楚锁锁,那她就太没面子了。
苏婳不想输给楚锁锁。
输给谁,都不想输给她。
华天寿垂眸,盯着苏婳看了片刻,说:“徒儿,咱们走。”
这一声“徒儿”,听在苏婳耳朵里,宛若天籁之音。
她悬在嗓子眼的心,咚的一下落回胸腔里。
华天寿在她和楚锁锁之间,选择了她。
苏婳微微一笑,声音清甜,说:“好嘞,师父。”
华天寿抬脚朝门口走去。
苏婳抱着玉壶春瓶,跟上他的步伐。
楚锁锁急了。
她拔腿追上去,拽着华天寿的胳膊,撒娇道:“外公,亲外公,好外公,我知道您最疼我了。求求您,求求您,把苏婳逐出师门吧。”
苏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只静静地望着华天寿的背影。
华天寿垂着眼皮,看着楚锁锁,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和苏婳是行过拜师礼的,我喝了她敬的茶。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师徒大事,不可儿戏。她一没犯法,二没犯错,如果我随便把她逐出师门,会被江湖人耻笑的。”
他说话的语气,简单而坚硬,斩钉截铁。
带着点斩断后路的味道。
说完,华天寿拿掉楚锁锁的手,双手背在后面,走了出去。
苏婳轻飘飘地扫了眼楚锁锁,跟上去。
看着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地走到门外。
楚锁锁气得一张小脸都狰狞了。
她抬起脚,一脚踢到旁边的花盆上。
“哗啦!”
楚岱松最喜欢的那株发财树,被踢倒了。
花盆里的土洒了一地。
楚岱松眉头一皱,忍不住训斥道:“你这丫头,生气归生气,拿我的树出什么气?这是开过光的发财树,倒了,会影响我店里的风水!”
他急忙招呼店里的伙计,“快把树扶起来,把土填进去,快,快!”看書喇
在外公那里吃了瘪,又被爷爷一顿训斥。
楚锁锁快要气不活了,气鼓鼓地上了楼。
苏婳跟着华天寿,回到天寿阁。
她把手里的玉壶春瓶,交给店里的伙计。
华天寿走到窗口的茶桌前坐下。
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苏婳见他神色肃穆,迟疑了下,说:“师父,要不我走吧,省得您老人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华天寿没出声,只静默地望着她。
苏婳弯下腰,朝他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