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造反了。
花容是在颍州听到这个消息的。
船停靠在颍州码头,立刻有人来接应,船上的粮草被伪装成食盐和各种干货分批运走。
颍州与远峰郡相隔不远,气候干燥多沙尘,物产并不丰富,城中本就有些荒凉,安王造反的消息传来,更是人心惶惶。
皇权争夺,富贵荣华,都是上位者争夺的游戏,对普通百姓来说,这些变故意味着的只有灭顶之灾。
之前都在船上,花容没办法发消息求救,到了颍州她想找卫家商号,叶棠却把她看得很严,一刻也不肯放松。
夜里花容把枕头垫在腰后睡了一夜,第二天腰便痛得无法动弹了。
墨晋舟很快来看花容,狐疑的问:“怎么会这样?”
花容疼得满头冷汗,脸也是惨白一片,柔弱无力的说:“许是水土不服,诱发了旧疾。”
墨晋舟让叶棠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仔细帮花容检查了一下,严肃的说:“这位姑娘腰上受过重伤,如今旧疾发作需要好好修养,不然会有瘫痪的风险。”
大夫开了内服的药方,又给了几帖膏药,但毕竟医术有限,药效远不如御医开的。
花容贴完药膏大半天,依然连起床都不行。
送走大夫,叶棠跪下请罪:“是棠儿没有照顾好郡主,请主子赎罪!”
墨晋舟盯着花容看了许久,沉沉道:“去把马车铺上软垫,莫要颠着郡主。”
墨晋舟嘴上说着和花容是至亲,却还是要强行赶路。
叶棠走后,墨晋舟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在花容背上一寸寸丈量,最终在花容腰伤的位置停下,幽幽开口:“安王已反,江家也已成了乱臣贼子,妹妹还多顾惜一些自己的身子,万一真的瘫痪在床,我可是会心疼的。”
墨晋舟的语气依然温和,却透着彻骨的寒。
他到底是个成年男子,用尽全力折断花容的脊骨也是有可能的。
花容心头发紧,面上却是不显,柔柔弱弱的说:“我也不想承受这样的痛苦,这伤怎么来的,哥哥不是很清楚么?”
若不是他和萧茗悠一唱一和,她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墨晋舟从花容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僵持片刻,到底还是收回了手。
半个时辰后,叶棠布置好马车,带人来把花容抬下楼。
一行人从刚从客栈后门离开,江云飞便风尘仆仆的在客栈门口停下。
利落的翻身下马,江云飞把马缰绳和铜钱丢给客栈伙计,沉声吩咐:“要一间房,把马喂好,热水和晚饭一并送到屋里来。”
已是初夏,天气渐渐热起来,风沙也大,江云飞用头巾蒙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阜的眼,和来来往往的商客一样。
伙计让人把马牵到后院,很快送了热水和饭菜来,盯着江云飞腰上的佩剑看了又看,忍不住问:“客官,您是从哪儿来的呀?听说安王造反,郴州的兵马都做了叛军,郴州现在是不是都乱了呀?”
客栈来来往往的人多,接收到的消息也多,若真的动荡起来,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