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能说出这种话,想必是被宋夫人伤透了心,谢蕴便也没劝,蔡添喜眼见两人都是这幅态度,这才转身退出去传话。
谢蕴端过茶盏,想着再喂殷稷喝两口,一抬眼却瞧见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正紧紧看着外头。
虽然做了决定,可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不然见一见吧?”
她轻声开口,倒不是想劝殷稷原谅宋夫人,只是离着滇南渡越来越近了,她想让殷稷身边多几个亲近的人。
然而殷稷摇了摇头,他脱力似的靠在了床头,目光也收了回来:“她未必是来看我的。”
有了前车之鉴,他已经不大敢自作多情了,比起宋夫人是因为关心而来探望他的,他倒是觉得对方更有可能是担心他一旦受伤,就顾不得宋家父子的事了。
他不想冒这个险,还是不见了。
他抓着谢蕴的手揉了好几下才定下神来:“桌案上有几份紧要的折子,你帮我取过来。”
谢蕴没有动,她又想起了谢淮安的话,殷稷这次遭难极有可能和他最近谋划的事情有关。
对方已经狗急跳墙到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来反击,若是继续下去,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来。
太冒险了。
何况太医也说了,殷稷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休养。
“政务再重要也比不过龙体,回京再说好不好?”
殷稷睁眼看过来,眼底闪过一道流光,他喜欢听谢蕴说这种话,虽然她开口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口里比不过龙体重要的事关乎到他们谢家,若是知道了也未必还会再说这种话,但他在这一刻仍旧是高兴的。
这就够了。
他倾身亲了亲谢蕴的额头:“对方狗急跳墙,就证明被戳到了痛楚,这种时候必须要一鼓作气。”
“可是……”
“没关系,”殷稷打断了谢蕴的话,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含糊却坚决,“这点手段吓不到我。”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一定要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哪怕会因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也甘之如饴。
谢蕴听不到他的未尽之言,心口却莫名发沉,她还想劝他的,敲门声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皇上,刺客审出来了。”
殷稷摩挲了一下谢蕴的唇瓣,他仿佛是想亲下去的,可最后还是克制着起了身:“进来吧。”
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却只是钟白的头,他抻长了脖子转着眼睛到处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是想偷东西。
殷稷额角跳了一下,颇觉丢人:“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滚进来。”
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