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门’还要好。
还大言不惭,说是要把咱们京都城达官显贵的银子,全都挣到他们的腰包里。”
“青楼?”
逍遥王妃一听,不禁皱起眉头:“你知道得倒清楚。”
语气酸溜溜的,瞬间就把逍遥王给惊着了。
“哎哟,我也不想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奈何城中早就传开了。
莫说是我和朝中同僚,就是常出门的老百姓们,恐怕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哦?都传了什么?”
逍遥王妃一听,微微挑眉:“传这家青楼的姑娘有多美,有多娇,有多勾人魂?”
“那倒没有。”
逍遥王摆摆手,像是八卦一样:“一家青楼,若是连姑娘都不美不娇,那还开着作甚?
大多数的消息啊,都是传这家青楼过两天开业,说这家青楼如何如何有新意,如何能解客人的乏。
还说什么有才艺表演?除了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还有厨艺和武艺,花样不可谓不多。
客人们能当众打赏,打赏得多的,就能把名字挂在演艺台旁,成为榜单大老爷。
说得云里雾里的,大家伙儿都听不太明白,只知道赏银给得越多,那在里头的地位就越高,越有面子。”
说罢,逍遥王又看向上官轩一家:“要我说,你们‘兰花门’可要小心了。
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对山水涧起了好奇之心,都想等山水涧开业后,一探究竟。
尤其是那里头,除了姑娘家外,还有男儿郎……”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逍遥王妃,下意识就捂住了嘴鼻:“怎么还有男儿郎?这家青楼胆子挺大。”
“可不是吗?”
温眉也皱了皱眉头,嘀咕道:“还没开业呢,玩得倒挺花。”
“咳咳。”
上官轩轻咳两声,还瞥了上官子越一眼,提醒逍遥王妃和温眉注意分寸。
“子越,你怎么看?那山水涧对兰花门的影响大不大?要不要趁早出手?”
“影响自然是有,但用不着我们费心思。”
上官子越从容不迫,声音清冷:“青楼这种生意,并非我们一家才能做。
且往后看,各凭本事儿,各干各的,我们也不能阻止别人发财。”
说罢,又淡淡道:“没点能力的,噱头再大,也开不了多久。
能力强的,我们再如何阻止,也终究是白费功夫。
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咱们兰花门,也不是寻常的青楼。”
“说得有道理。”
逍遥王点点头,赞同道:“要我看,这山水涧的幕后东家,定不是个简单人。
他敢把青楼开在这个位置,想必是对自己极有信心的。”
说罢,又提起了出城时走的那段路:“你们不是本地人,想必还不太清楚。
京都城到这里的路啊,以往虽算不上烂,但也没有如此好走。
可今日咱们过来,我就发现,这条路重新被修过了,修得更宽敞更平坦。
想来,这都是山水涧的功劳啊!为了能让客人出行方便,竟舍得自己出资,把官道给修了一遍。”
言毕,喝了口酒,继续道:“如此舍得下血本的人,再加上如此有新意的经营方式。
这家青楼啊,铁定是不好惹的!”
上官子越听言,点了点头:“那便不惹就是。”
说罢,怕这话会引起怀疑,又添了句:“我素来不是个爱惹事儿的人,只要对方不招惹兰花门,兰花门也不会动他们分毫。”
上官轩和温眉呢?
夫妻俩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不是招惹不招惹的问题啊。
而是逍遥王不断提起的‘新意’二字,让夫妻俩莫名想起了暖宝。
胆子大。
经营方式有新意。
这不就是他们家的儿媳妇吗?
他们家儿媳妇做买卖,走的就是别具一格的路线啊!
尤其是上官轩。
他还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暖宝时,就是在附近。
那时候是下雨天,路上有很多泥坑,马车车轮陷到了泥坑里……
想到此,上馆子突然有点坐不住了。
他借口有些醉意,起来走一走。
走到湖边,吹着凉风,心越发激动。
——暖宝当初为什么会出城?
——为什么这么巧,就出现在山水涧附近?
——山水涧的经营方式如此有新意,会不会是出自暖宝的手?
——了不得了!
——倘若青楼也是暖宝开的,那我家这儿媳妇胆子可不是一般大!
“轩哥,你在这干什么?小心栽下去。”
温眉见上官轩站在湖边发愣,便过来提醒了一句。
上官轩猛然回头,脸上的激动之色还没散去。
“没什么,你别担心,我清醒着。”
“你怎么了?”
温眉发现上官轩不对劲儿,皱眉问道。
上官轩看了眼逍遥王夫妇的方向,小心在温眉耳旁嘀咕了几句。
温眉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你是说……”
“还不确定,只是猜测。”
“轩哥啊,不瞒你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温眉抓紧上官轩的手:“不过,开青楼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若那家青楼真是咱们儿媳妇开的,咱们得帮她保密才是,千万不能让凤华和老醋缸知道了。”
“那是自然。”
上官轩点点头:“不过这件事情现在也没确定,只是咱们的猜测而已,别自己吓自己。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
午饭过后,大家伙儿又在太平湖玩了一个半时辰。
眼瞧着风渐渐大了,便开始收拾东西,往城内走。
这一趟出门,收获还真不小。
除去中午大家伙儿吃掉的鱼外,竟还剩下十二桶鱼。
“送六桶去宫里吧。”
还没回去,逍遥王就已经开始分配了。
“尤其是暖宝钓的鲫鱼,最是补身子,送去慈宁宫给太后,让太后熬汤喝。
至于剩下的六桶……”
“儿子那两桶鱼,留一桶给娘亲。”
不等逍遥王把话说完,魏慕华便率先开口:“剩下的一桶,儿子打算送去张府。”
魏慕华心里惦记着张雅茹。
今日出来钓鱼,也是想钓一些送去张家。
可谁知,好不容易钓了一桶半,竟被人偷了家。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小憩的机会儿,吃完午饭继续钓。
好在太平湖的鱼是真的多。
一个多时辰,又钓上来不少。
整整两桶,也算够了。
一桶孝敬母亲,一桶给张雅茹尝尝鲜。
儿子上道,当父母的也欣慰。
一听魏慕华这话,逍遥王妃便道:“我这里还有这么多鱼呢,哪里吃得完?
你不用顾着我,多拿些去张家。”
“那不行的。”
魏慕华垂头,恭敬道:“儿子亲自钓的鱼,自当要给娘亲留一份,张家那边,有一桶也够了。”
“够什么够?又不是没有鱼,拿一桶去算怎么回事儿?平白被人说小气!”
逍遥王瞥了一眼魏慕华,一锤定音:“这样,你钓的那两桶鱼,全部送去张家。
剩下的四桶留着,够你娘亲吃了。”
说罢,见魏慕华还想说什么,又道:“你都要把你老丈人的宝贝疙瘩娶回来了,还舍不得这一两桶鱼啊?
实在想孝顺你娘亲,那以后饭桌上的鱼,你少夹两筷子就是。
哦,对了,送鱼的时候记得买几壶好酒!
有这样好的鱼,怎么能少得了美酒?没有银子便跟我说,我给你就是。”
逍遥王身怀巨款,提起银钱时,都不免硬气了几分。
可逍遥王妃和几个孩子们不知道啊。
一听这话,纷纷挑眉。
尤其是魏思华,他把逍遥王的阴阳怪气学得七七八八。
“哦?大哥,你快应下,难得咱们爹爹大方一回。”
魏唯华就比较直接了。
他虎头虎脑的,钻到众人面前:“二哥说错话啦,应该说,难得爹爹有银子!”
众人一听,顿时大笑出声。
逍遥王:“!!!”
——糟糕。
——草率了。
他不敢看逍遥王妃,只冲着魏慕华道:“我是说,让你去买好酒。
若银子不够,回来跟我和你娘亲说,让你娘亲给你一些银子。”
“就你最操心。”
逍遥王妃瞥了逍遥王一眼,再次给了逍遥王一个重击。
“慕华的产业和现银,我不是早就给到他手里了?他手中的银钱啊,买几家酒坊都绰绰有余。”
逍遥王:“……”
——是了。
——差点忘记,老大比我还有钱。
——我的操心,属实多余。
……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
一行人有说有笑,很快就进了城。
只是在大家伙儿都回逍遥王府的时候,魏慕华带着人亲自去了张府。
去张府之前,他分别去醉仙楼和百宝居打了酒。
身边一共带了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是空着手。
他们分别提着黄金酒、醉仙楼的佳酿,还有两桶肥美的鱼。
那架势……
呃!
总之,张府新来了一个门房。
那门房是个小伙子,长得老实巴交的,也没见过魏慕华。
看到魏慕华带人过来时,还以为是哪家杂货铺的掌柜,亲自带着三个伙计上门送货。
就是这个‘掌柜’有点不一样?
太年轻了。
生得又好看,还贵气逼人。
以至于门房一下看呆了。
瞧见魏慕华上了台阶,冲自己笑了笑,便要跨步进府。
门房吓了一跳,赶忙拦住:“等等,敢问您是哪家的?过来送什么货?”
魏慕华闻言,不免一愣。
但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也不能怪人家门房。
因为今日要出门钓鱼,所以他特地穿了一身较为普通的料子。
这料子看起来,还真不像王府的公子。
笑了笑,也不为难人家门房:“劳烦小哥儿通传一声,逍遥王府魏慕华前来拜访。”
“哎哟,还通传什么啊?”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走来。
那是张府的管家。
他大老远就看到魏慕华了,担心新来的门房认不得人会闹出笑话,便赶紧往这头走。
没想到,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没眼见的东西,这是逍遥王府的大公子。”
说罢,连忙引了魏慕华进去,只留小门房在门口挠头。
这个时辰,张家人正在吃晚饭呢。
听说魏慕华过来了,张家人还挺惊讶。
“这个时辰,那小子怎么来了?”
张院判说着,便朝自家媳妇儿示意。
张夫人带着女儿们回了后院,暂时回避。
妹妹们听说未来姐夫来了,还打趣了张雅茹几句:“再过半年就要成亲了,也不知道姐夫过来作甚?”
“去去去。”
张夫人赵蕊辛嗔了小调皮一眼,把她们赶了回去。
倒是拉了张雅茹的手,小声问:“要不要见一见?”
张雅茹的脸比番茄还红:“娘亲,这不合规矩。”
“谁说让你出去见了?咱们偷偷绕过去,在屏风后头看一两眼。”
张夫人是懂闺女心思的,拉着张雅茹往回走。
张雅茹虽碍于规矩,但心情却十分雀跃。
她跟魏慕华定亲之前,倒是还能见上一见。
现在定了亲后,除了参加宫里的宴席外,在街上碰到都得回避了。
数数日子,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见过,更别提能说得上话。
“来,小心着些。”
张夫人拉着张雅茹,小声提醒。
张雅茹点点头,跟着自家娘亲偷偷摸摸绕到了屏风后。
刚到屏风后站定,就听见张院判说:“不得了啊,以前是你爹爹老吹嘘自己是钓鱼圣手,能把河里的鱼给钓光。
没曾想,你这钓鱼的技术也不错,竟能钓得这么多鱼回来。”
“张叔叔谬赞。”
魏慕华耳力过人,察觉到屏风后来了人,便笑道:“慕华也是听说太平湖的鱼儿肥美,所以才想多钓一些。
眼下天气越来越凉,多吃些鱼总是好的。”
说罢,又道:“木桶里还有几条鲫鱼,张叔不妨让厨房的人拿来熬鲫鱼萝卜汤,最适合张婶跟雅茹。”
此言一出,屏风后的张夫人和张雅茹都面带笑意。
不同的是,张夫人满目欣慰,而张雅茹则越发感到幸福。
屏风前的张院判,看魏慕华的眼神也变了几分。
相较于以前的吃味儿,现在的他,对魏慕华更多了几分欣赏。
怎么说也是得了皇上的赐婚啊,不舍得嫁闺女也得嫁了。
吃味儿?
做什么吃味儿?
再吃味儿,也改变不了半年后闺女出阁的事实。
既如此,倒不如好好跟女婿把关系搞好,以后闺女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张院判是个有智慧的。
给魏慕华倒了一杯酒,便道:“以往只觉得你稳重,把心思都放在学识上。
没曾想,到底是阿祁的儿子,也是个细心的。”
说罢,又谢道:“有劳你惦记了,你的心意,张叔会转达给你婶子和雅茹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魏慕华便起身告辞。
张院判见此,挽留道:“一起用晚饭吧,不着急回去。”
“已经用过了,多谢张叔。”
魏慕华哪里不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他这一来,恐怕张家人连饭都没吃好。
于是,十分有礼地朝张院判作揖:“来时得了我爹的吩咐,还得往宫里送一些鱼,下次再陪张叔喝两杯。”
言毕,看了一眼屏风处:“有些话,想劳张叔转达。
还有半年便是慕华与雅茹的大婚之日,这些时日,我娘亲缝制出不少枕巾被面,也给雅茹做了不少衣裳,我瞧着是够用了。
针线活伤眼睛,张婶和雅茹可歇一歇,不必于此事儿上再费精力。
若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派人来告知我,一切由我来安排就是。”
魏慕华的话,听起来家长里短,可却甜到了张家众人的心。
短短一番话,既告知了张家人,逍遥王妃对张雅茹的重视,也透露了他对张雅茹的心意。
张雅茹的脸都要红得滴血了,张夫人也湿了眼眶。
张院判欣慰地点点头:“王妃娘娘有心了,我在此多谢王妃娘娘抬爱。
不过,你们王府准备的,那是你们王府的心意,我们张家准备的,是我们张家对雅茹的疼爱,万不能少。”
“慕华知道。”
魏慕华垂眸,恭敬道:“只是寻思着,针线伤眼,还望张婶和雅茹莫要为此熬夜伤身。”
张雅茹熬夜缝制嫁衣和喜被的事情,魏慕华是听旁人说的。
若非知道这消息,他也不会提起此事儿。
“还有一个原因,倒是慕华自己有私心。
慕华想着,若雅茹少做些针线活,便能多出一些时间再跟张婶学学管家理账之事儿。
我娘亲前段时日已将我的产业和现银都给到我手上,只待雅茹过门,便掌管我院中中馈。
我不是个擅长管家理账之人,只好依靠雅茹了……”
魏慕华话虽这么说,但张院判夫妇都知道,这不过是托词。
一来,魏慕华是希望张雅茹少熬夜,少做一些伤眼伤身的事情。
二来,也是想告诉众人,张雅茹一过去就能当家。
哪怕这个家,只是魏慕华那个院子。
但放眼京都城,这样的事儿极其少见!
当婆母的,都恨不得把权握在自己手里,日日管教儿子,管教儿媳。
就连儿子儿媳院中的大小琐事儿,也都得抓得紧紧的。
只有这样,方能体现这婆母的厉害。
想自己当家做主?
行啊。
等媳妇熬成了婆,那就到时候了。
哪有像逍遥王妃这样,新媳妇儿一过门,就能掌管一院之事儿的?
(晚安,今天更1章,因为这章1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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