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谭依依手上的烫伤不再那么隐隐作痛了,表皮结了淡粉色的痂。
她发现只要自己不主动与小琳提起要离开的事。
小琳与她说什么都是对答如流。
然而顾琛这一走就不只是三天,而是整整一周。
午睡后再醒来时,谭依依便没什么耐心了。
双目失明之后的她根本不清楚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所有的时间都来自于庄园里那个每十二个小时便会敲击一次的大钟。
有时她午夜会被钟鸣惊醒,小琳安慰她天还没亮,让她再多睡会儿。
这种囚徒一样的日子让她受不了了。
谭依依本来就是被谭家宠着长大的,性格骄纵!
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砸了手里的茶盏。
“顾琛呢?我要见他!!我要见顾琛!!”
小琳伺候过不少脾气大的,心理素质已经很不错了,没太管她歇斯底里的吼,只是跪在地上收拾玻璃残渣。
见她不说话,谭依依只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入了棉花里,有气无处发。
“我需要一部电话,你要是不敢,那么我自己跟他说。”
小琳,“小姐,我...先生最近挺忙的。”
她只是一个佣人,很多事情做不了主。
顾先生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顾好这位小姐!
谭依依但凡能摸到的东西全都如数砸了个稀巴烂,房间里的东西七七八八被她砸得差不多了,小琳始终只能护着谭依依,不敢让她受伤。
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扶着。
谭依依不耐烦的一把将人推开。
“我是很感激顾先生的搭救,可是你们这样算怎么回事,把我当个宠物吗?”
她一边泄愤一边想要往外爬,不料脚下一痛,似乎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女人难以抑制痛疼的尖叫了一声。
“啊——”
谭依依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接着,人就忽然悬空落入一个味道熟悉的怀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顾琛。
“去请医生。”
男人声线低沉。
顾琛英俊的脸阴沉如水,小琳低着头很快到楼下去打电话了,而顾琛抱着谭依依立在门外,看着这一室的狼藉,很难想象这竟然是谭依依的手笔。
再转眼去看她那张惊愕得天然无害的小脸,与那个人就更加相像了。
顾琛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直到谭依依喊痛了他才稍稍松开,将人抱入了另一个房间。
“你究竟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谭依依被他放到了床上,然而一双小手却紧紧拉拽着他胸前领口,怎么也不肯松。
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消磨了她太多的耐心,而这个男人每次的出现都让她那么的不舒服,好像早就认识她似的。
然而她什么都看不见,对于对方一无所知也就算了,竟然连外界也无法联系。
“我想宋小姐对我有些误会,”顾琛就任由她就这么拧着自己的领口,说话时有淡淡的酒味沁出,却不难闻。
灼热的气味让谭依依惊了下,烫手似的将他松开,她人想缩入床中时,脚腕却被他握住了。
“等医师来处理之前,不要乱动。”
谭依依早就不记得疼了,而顾琛来之前她准备好的所有词汇,竟然好像都被清空了似的,大脑一片空白。
也许真的是她误会了,顾琛只是没空来处理她的事情。
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的态度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我只是碰巧听小琳说这里是松城,我刚好在松城有个朋友,其实不用太麻烦顾先生,你能不能...”
“小琳平时与你都聊些什么?”
顾琛往后靠了靠,单手理着自己被她抓得凌乱的衣领,又神情放松的解开了肩上的领带。
他毫不犹豫的打断自己,好像根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谭依依再度不安起来,但她不是好糊弄的,“顾先生是不想让我离开吗?”
这小丫头倒有几分警惕和聪明,顾琛嘴角噙着笑,欣赏一件精美玉器似的单手撑了下巴,兀自看着她。
这与初见她时那番模样可不一样,他也愈发对她感兴趣了。
“当然。”顾琛故意顿了顿,在看见她双眉果然皱起来时,神情调侃起来,“宋臻臻小姐是吧,其实我也可以让警察局的人过来,帮宋小姐查查家庭住址,再把你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他话里的威胁并不明显,却让谭依依心头警钟大作,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把她送回去?那她吃的这些苦岂不是白受了,最终还要跟那个花花公子结婚?
她拧紧了眉,下意识的揪着被子一角。
“我在松城也有朋友...”
这话本是她想好的最完美借口,不知为何此时提起来愈发没有说服力。
顾琛不缓不急的帮她捋了捋刘海,好像对她很熟悉似的。
“朋友当然是不可靠的,还是父母来认领比较安全。”
被他这么一搅弄,谭依依哪里还敢说自己想走的事,她被烫到似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顾琛对她似有若无的小动作总是让人心中不安。
可她又无法拒绝,更加不敢质问,只能小心的保持距离。
“我怕他们担心,还是等我伤好了吧。”
“那就这样吧。”
顾琛好像就在等她这句话似的,十分高兴的瞧着她这副不安的模样。
即便是双眼看不见,谭依依也能感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将自己紧紧锁着,这个房间让人有些透不过气,她想后退时发现又是避无可避的死局。
正当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走廊里终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一股消毒药水的气味进入房间,想是小琳请的医师来了。
那医生好像上了年纪,声音有些苍老的介绍了一番自己后便开始为谭依依处理伤口。
三两片玻璃碴插在她白嫩的脚底上,酒精喷洒时的疼痛让谭依依后悔自己冲动时为什么这么不管不顾,眼下好了,她伤上加伤。
处理过程虽然快速,但疼痛感也剧烈非常,特别是最后一片玻璃碴,陷入得较深,而一旁的顾琛,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谭依依不知道的是,顾琛单手背在身后,看着她疼得紧紧咬牙都不敢吭声的模样,心里却畅快非常。
不听他话的女人就应该得到一些小小的惩罚,因此他没有嘱咐医生手下轻一些。
两个小时后小琳送走了医师,便按顾琛的吩咐办事去了。
谭依依再次回到之前住的房间里,一片狼藉的屋子已经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虽然看不见,却单单闻到空气中好闻的清香味时,便知道一切都恢复如初了。
她自然是被顾琛抱回房间的,只是身子习惯性往后靠的时候,意外发现墙壁上软绵绵的,而之前那个总是撞到她的桌角,也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伸出手四处摸索了下,谭依依意外的发现家里还铺了厚而软的地毯,即便她再次跌倒也不会受伤。
“喝杯水吧。”
男人又恢复了俊朗温和的模样,谭依依不好拒绝,可接过杯子竟然发现。
红枫别墅一贯用的玻璃杯,也都被换成了摔不碎的特殊材质。
他!!
谭依依咬着牙!
看不出来,顾琛还是一个闷骚货!!
男人的手机响了。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下了楼梯,他接通了电话。
“母亲。”
“冥爵,最近家里事情多,你有空就多回家。”
顾琛,“我知道了母亲。”
“你现在在哪啊?”
“我在...松城一个朋友家里。”
“呀,你怎么去了松城啊,我听说松城的桂花糕不错。”
顾琛一笑,“我知道了母亲,晚一点给你带过去。”顾琛叮嘱道,“母亲,你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就少劳累,有事情,我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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