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眼前浮现出雨夜里那个血肉模糊的女人,她觉得恶心,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韩蒂走到茶几边,拿起桌上一杯早就准备好的酒,到江岁跟前,踢了踢她:“起来,喝了它。”

    江岁:“你也要杀了我吗?”

    韩蒂:“不,我不杀你,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江岁忍着痛,抬起头,看了眼韩蒂手里的红色液体,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是毒药吧。她不想就这么死了,她还有子席,还有奶奶,还有她热爱的工作和生活。

    她好难过,好不甘心啊。

    她一只手抓起韩蒂的裤脚,攥在小拳头里,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小腿,向他示弱:“对不起。”

    韩蒂嗤笑出声,眼睛居高临下睨着她:“我还以为你多有出息呢?”

    江岁攀着他的腿,艰难地爬坐起来,脑袋垂着靠在他腿上,抽泣着说:“我没想杀粱一梦,是她疯了,她想杀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没有骗你,害死她的不是我,是毒品。”

    江岁和韩蒂说的的确都是实话,但她只说了一半,美好的那一半。

    她和粱一梦的故事,最初是和韩蒂讲的那个版本一样,只是后来变了味。

    两年前。

    粱一梦近来总和父母吵架,一心烦就去江岁家蹭吃蹭喝蹭床,奶奶很少在家,江岁便让她住在了奶奶房间。只是一到半夜,粱一梦总会摸到她房间,钻到她被窝说喜欢她的味道,她睡得迷迷糊糊不清醒,也就忍了粱一梦霸占自己半个床。但后来,粱一梦越发得寸进尺,会毛手毛脚的,每每都要把江岁惹极了,但她从没往其他方面想。

    直到有一次,粱一梦喝多了在江岁家留了宿,江岁半夜熟睡的时候觉得呼吸不顺,挣扎着醒来发现粱一梦趴在她身上乱摸,她打开夜灯便看见粱一梦情迷错乱的眼神,当时真是吓坏了的。粱一梦借口说自己喝多了,但江岁清楚知道她当时想干什么。

    从此之后她便不再让粱一梦留宿在她家了,联系也少了,她一直是以朋友,甚至姐妹的感情对待粱一梦,但粱一梦似乎不是,这种情感让她觉得寒心也觉得可怕。

    江岁和宋子席恰巧是那个时候确定了关系,热恋中的两个人恨不得24小时都黏在一起,粱一梦知道了之后就变了个人,江岁猜测她就是那个时候染上毒瘾的,每次来找她,都是情绪激动,行为偏激。

    江岁彻底断了和粱一梦的联系,大约半年多的时间。

    也就是一年前。

    粱一梦在一个夜里把江岁骗了出去,绑走了她,三天三夜后,江岁寻到了机会逃走,可被粱一梦发现,撕打间,江岁错手捅了她一刀。

    江岁逃了出去,粱一梦死了。

    至于纹身,就是那三天三夜被纹上去的。粱一梦是养女,五岁时来到桓城,她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也不记得五岁以前的事情了,唯一留下的,就是脖子上戴着的雪花项链。至于为什么要给江岁纹,对于一个发了疯的人来说,所有原因都是奇怪的,她认为这是个烙印,会让江岁一辈子记得她的烙印。

    回忆结束。

    韩蒂前几天在金发小伙那听到的也是这个真实的版本,江岁说得没错,害死粱一梦的是毒品,毒品使她迷了心智,做了蠢事,即使江岁没有错杀,粱一梦的下场也会很惨。

    但让韩蒂接受不了的,是江岁蒙骗了他,他一直以为,江岁再聪明,也不过是他手心里的蚂蚁,而且他一直对待她都很好。

    没想到被一只蚂蚁给耍了,他竟还以为她多么乖巧柔顺。

    江岁:“饶了我吧,求求你~”

    江岁的手抓着韩蒂的大腿,哭得有气无力的,就是这幅柔弱样子蒙蔽了他,装的,都是装的!

    韩蒂高大的身子蹲了下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将她散落的头发缕到耳后,端详着她。

    江岁的小脸苍白,嘴唇被咬出了一排牙印儿,唇瓣有几处被咬破,猩红的血染红了她的牙齿。她的额头,鼻尖都是冷汗,眼里噙满了泪水,看起来凄楚可怜。

    韩蒂牵过她冰凉的手,在她柔软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倒想看看她要如何委曲求全:“饶了你,你什么都肯做?”

    江岁的眼泪“啪!”地滑落了一颗,砸在他的手上,有点疼。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神色平静,沉默了好几秒,像在做心理建设。

    韩蒂玩味地看着她,伸手去解她的裤带,

    江岁警觉地拦住了他的手,抬眸看着他。

    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了,她在做的心理建设不是献身,而是...

    她拿过他手里的酒杯,深吸了一口气,一饮而尽,然后表情凝重地等着毒发身亡。

    韩蒂轻笑了一声,有些自嘲,也有些失落。

    又看错了她,本以为是贪生怕死的。

    他坐回到沙发里,点燃一根烟,静静看着江岁。

    江岁有种喝醉了酒上头的感觉,先是晕晕乎乎,然后开始恶心,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她下意识往卫生间跑,但起身的瞬间就又摔倒了,天旋地转,像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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