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体现出了区别。
南方六州是真正实行官绅体当差纳粮,他们深知,跟这比起来,再大的恩科都不重要。
这背后不止是有士绅们发力,还有官吏们也在使坏。
这新政让他们的利益都损害了。
在这边有很多地主都把土地挂靠在官绅名下,也不用当差纳粮了,当然这也不是白挂的,需要向官绅缴纳笔费用,虽然费用远低于朝廷税收,但却肥了官绅,只挂个名,就让官绅赚的盆满钵满,而且是官绅和平民互利双赢。
这在南方地区已经形成暗规,细查下去,很多官员名下都有田产。
可在推行了官绅体纳粮后,这想要赚钱的路子就断了。
虽说两年多过去,可很多人还是意难平。
他们跟那些读书人勾结在起,意图罢考,逼迫朝廷收回行政。
这就是眼界的不同。
像其他地方官员觉得能当官就高人等,但在这边相对富足的地方,当官还必须要搞钱。
在其他地方都热火朝天的开始报考,在南方六州反而没什么动静。
是征录的位置不够诱人吗?
当然不是。
从新政推行以来,抗议抵制就从未停止,有不少官员都直接辞仕。
这里还是保持着阁社抱团之风,人们很是团结。
尤其是关宁当初来的时候,为推行新政查处了很大批,又未得到过补充,使得这里的官员短缺很严重。
要不是赵南星任州牧,又曾有莲阁阁主的身份,人脉较广,多有举荐,怕是短缺更多。
虽是如此,也捉襟见肘。
尤其规范征税以来,官员们工作量都增加了,还需要批高素质的官员。
可以说,征录很有含量,可能刚被录取,就能任要职。
但读书人并不为之所动。
下辖府县皆是如此,就连州衙公布出来的征录都响应者平平。
按理说,能在州衙任职的机会可是有很大的吸引力,事实上很凉……
州衙内。
间宽敞的屋子内,有着多位官员在此议事。
州丞王敬景面色凝重道:“目前报考者不足三十人,连我们公布的征录职位都不够,而公告张贴出来到现在,已经有天了,距离初试仅剩下二十天!”
“现在下辖府县主官都紧急上报,若还是没有变化,依旧是此等情形,那这场科举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说到此处。
在场几位官员皆是面色凝重,他们都很清楚,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官府,乃至朝廷都会被狠狠打脸,而且会骑虎难下,这是无声的抗议。
还有几位面无表情,但内心却冷笑不已。
恶果终于来了。
南方仕子可跟北方仕子不同,地区的差异性导致,他们的眼界很开阔。
不是区区官位就能让他们低头,他们要的是长远利益。
这几位官员都不赞成新政。
这很正常。
其实大多改革变法,阻力都是来源于内部,而不是外部。
看你们怎么处理。
说实话,现在为了抗议新政,只要不是遇到杀头丢性命之事,他们根本就不会怕。
再说那针对罢考者处决之法,更是漏洞出百出。
以往也有考生罢考的事情发生,但考生是临场罢考,以此抗议。
当时的皇帝就会妥协,哪敢追究。
元武帝不同。
他们不敢用这种方式。
但我可以不报名啊。
我不报名,你怎么知道是谁罢考呢?
又怎么处置我?
你又不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这才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有没有查到背后有组织者?”
“没有。”
州丞王敬景开口道:“基本都是自发行为。”
赵南星点了点头。
他是最了解这边情况的。
从当初陛下来此强行推行新政时,就跟这里的士子们结下梁子了。
当时在此大造杀戮。
后又严打私社集聚,江淮带最盛行的文人墨客之风都因此而受到打击。
私下有人说,元武帝来了趟,使得江淮文学倒退二十年。
他们涉于武力屈服,但内心从未服气。
赵南星很清楚根源在哪。
这就是他曾跟陛下谈过的,江淮带的读书人不同于那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