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他摔了。

    看起来,这就是一场意外。

    毕之安敏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这一段河道两岸平素就没有什么人经过,当时雨又大,越发不会有人了,没有人能证明这其中有问题,那就只能是意外了。

    因着这位与柒大人有些关系,消息在相熟的官员里传了几句。

    方启川是第二天听说的,同时,他还收到了柳宗全的参须,比前回的品相好了一些。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威胁两个儿子的人死了。

    方启川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心生不安,他得想办法见到四公子或者温宴。

    另一厢,温宴去了西花胡同。

    有温子甫在,温宴亦知道阮孟骋死了。

    方启川不找她,她也会找方启川。

    消息递出去,等了半个时辰,方启川到了。

    昨日被雷雨洗涤的暑气又重新回来了。

    温宴请方启川坐下,也不绕圈子,直接就道:“看来那天方大人与四殿下说得很是顺利。”

    方启川干巴巴地笑,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方大人知道那人死了吧?”温宴又问。

    方启川道:“听说了,看起来是意外,但我以为,委实太巧了些,柳宗全又送了东西,我估摸着他的意思是,人是他们动手的。我前回听温姑娘说,姑娘认得那人。”

    “认得,只是没有给方大人介绍,”温宴道,“他叫阮孟骋,临安人,原嘉兴知府阮执的儿子,也是我从前的大姐夫。”

    方启川一愣,又听温宴说了阮执的案子,当即明白过来。

    阮孟骋记恨定安侯府。

    “他出了顺天府,投了四殿下。”温宴又道。

    这下子,方启川坐不住了,好像昨天那些惊雷都打在了他的脑袋上,目瞪口呆。

    “这……”方启川的声音直打颤。

    “不信?”温宴笑了笑,“那我只能说,他的死是意外了。”

    方启川深吸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逼自己冷静下来。

    人肯定是死在四殿下手里的。

    阮孟骋若不是受了四殿下的指示来吓唬自家两儿子,他只说了有那么一个人,没有画像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四殿下又如何在短短几天里把人在京中翻出来?

    朱钰会这么紧着下手,也是因为都察院要结案了。

    四殿下要在结案之前卖他一个好,让他更加忠心耿耿。

    同样是投靠,没有价值的阮孟骋成了弃子,更有价值的方启川被收入麾下。

    可正是如此,方启川才更清楚,四殿下靠不住。

    等有一天,需要方启川的命去拉拢更有价值的人的时候,朱钰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丢出去。

    这么一想,方启川的后背湿透了,全是汗。

    还是四公子好啊。

    他找霍以骁,纯粹是做买卖。

    买卖虽然会有赚多赚少甚至亏本的时候,但霍以骁是个诚信的商人。

    方启川深吸了一口气。

    曾经以为,向四公子投诚是他上了贼船。

    那时候被二殿下逼得厉害,为求生存,不得不选了四公子。

    他的路走得太窄了。

    可现在,他太佩服自己当时的决断了。

    什么路走窄了?

    屁!

    他方启川现在走的是康庄大道!

    四殿下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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