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意识到,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原来是意有所指,是另有深意。

    她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给人当了枪。

    她哪里还敢再想着回京去探望妈妈们?

    她避之不及!

    时间久了,盏儿的担惊受怕也消了。

    府里没有人来追究她,老太太听了跟没听似的……

    十几年了,她以为都过去了,直到邢妈妈突然出现,一下子又把那些恐惧勾起来了。

    盏儿从绣墩上站起来,跑到拔步床旁,从床头屉里取出几个小匣子,打开了,里头齐齐码着金条。

    她抱着金条,又是闻、又是亲。

    她没有错。

    谁不爱金子?谁不想过好日子?

    她当时根本不知道那些,她是无心的!

    另一厢,邢嬷嬷回到了大丰街,到了温宴跟前。

    “夫人猜得一点儿都不错,”邢妈妈道,“邝诉搬来京郊,根本不是替他老娘看病,而是替长公主做事。”

    温宴抬眼看着邢妈妈。

    “盏儿见了奴婢,很是心虚,可见她知道当年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邢妈妈哼道,“奴婢提了西山,她脸都白了,可见十分避讳,他们来这里,定是因为离西山近。”

    温宴颔首。

    沈家倒了,永寿长公主能用的人手,也比不了从前了。

    她势必要抓紧所有可动用的人力、物力,邝诉就是其一。

    归德府说近不近,她要让邝诉做事,传来传去的,既耽搁,也麻烦,把邝诉安在眼皮子底下,要吩咐、回禀,都方便。

    再者,老娘就在西山脚下,邝诉想背弃长公主,也得掂量一下了。

    “得弄明白长公主让邝诉在做什么。”温宴道。

    官场有官场的路子,商人有商人的用途。

    邢妈妈道:“阿贵留了人在那儿,邝诉要做什么,不难察觉。”

    翌日。

    上午时候,阿贵就传了消息回来。

    邝诉出远门了。

    带了很多货物,大小两个管事,另十几号的手下,又请了镖师押运,在码头登船,听说是和西域人做买卖。

    温宴抿了抿唇。

    商人走南闯北是常有的人。

    想赚大钱,要么去做海运,风里浪里搏命,要么就往西行,穿过沙漠,同样是把脑袋系在腰带上。

    自打当年西域大捷后,各部落通商顺畅多了,马贼也少了,却不是没有,运气不好就会遇上,也会迷失在大漠里,风险高,收益自然也就高。

    若是别人做这等买卖,温宴不会多想。

    可偏偏是邝诉。

    替永寿长公主做事的人,走一趟西域,不可能就仅仅只是为了赚银子吧?

    温宴想到了毕大人给霍以骁的提醒。

    沈烨当时说过,牙城之战,平西侯府真的没有责任吗?

    她和霍以骁曾推断过,皇上再是为此对平西侯府有意见,他也等了那么多年了,不至于在沈家这个“外患”还未解决时,就先向平西侯府下手,除非他不能等了。

    而不能等的理由,兴许就是瑞雍六年、赵叙的西域行。

    赵叙在西域发现了什么吗?

    邝诉往西域去,是想沿着赵叙的脚步,再次寻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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