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霍以骁的脖子上,下意识地想说“不太好”,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算了,霍以骁自己都不介意被人看到。

    黄卜庆把朱桓的微微迟疑看在眼中,以为他有话要单独与霍以骁交代,便先一步去了廊下,避了一避。

    黄侍郎如此积极、主动,朱桓不说什么,反倒是不承情。

    轻咳了一声,朱桓硬着头皮道:“下次,你不如说是猫抓的……”

    霍以骁愣了一下,复又忍俊不禁。

    他刚这么逗过吴公公,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殿下,”霍以骁道,“猫抓的,和人抓的,痕迹不一样。”

    朱桓本就说得为难,说完后就抿茶掩饰,被霍以骁这么一解释,险些就叫茶水呛着。

    他的脸红了,连耳朵尖都红。

    他确实不知道一不一样。

    身边倒也有一两个侍奉的,他身份矜贵,哪个也不敢在他身上留印子。

    旁人便是有,也都是遮着掩着,偶尔露出来,朱桓非礼勿视,如霍以骁今日这般、让人想不看见都难,他看到归看到,不会去仔细观察。

    不知道人抓的是什么样,猫抓的,就更不清楚了。

    他又不养猫!

    结果,闹了个笑话。

    不一样,还用来当借口,不是欲盖弥彰嘛!

    幸好,书房里没有其他人,霍以骁说完就去寻黄卜庆了,只他一个人在,朱桓捂着脸尴尬了一会儿,这一茬就算过去了。

    霍以骁和黄卜庆一起往都察院去。

    既是主动回避,黄卜庆当然也不会再问三殿下说了些什么,只与霍以骁说案子想法。

    三司官员在归德府查验三船物资之后,木料、石块暂存库房,在覃尚书提出调运之后,才装船北上。

    而那批铁器,早早就已运向京中,由都察院保存着,待案子结束之后,再来处理。

    铁器运达之初,黄卜庆被停职,待在家中,没有机会接触它们,重新出来做事之后,只去都察院看过两眼,留了个印象。

    “还得再仔细看看,”黄侍郎道,“制铁不是容易事,匠人再好,没有合适的场地、用器,也出不来规正的铁棍,多观察观察,兴许有收获。”

    霍以骁听黄卜庆讲解制铁,从开采到制成兵器、用具,各个环节,黄侍郎说得头头是道。

    黄卜庆为了表现下自己并非庸碌之辈,这些年在兵部也不是光领俸禄不干事,哪怕他一个官员不需要进矿洞,他对其中门道依旧了如指掌,起码,知识丰富。

    两人一直说到了都察院。

    陈正翰正忙着处理沈家事情,听了黄卜庆来意,就让人带他们去库房。

    铁棍在里头堆叠整齐。

    霍以骁拿起一根,照着黄卜庆的讲解,观察了一番,道:“如黄大人说的,这样的算做工不错了的吧?”

    黄卜庆又是抚摸又是掂量:“不粗糙、不割手,每一根的份量也差不多……”

    他又多取了几根。

    表面虽然没有那么光滑,但这个出品,已经算很稳定了。

    上头没有任何印记,想从此溯源,并不可能。

    黄卜庆将铁棍又放了回去,与霍以骁道:“我看着,应是官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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