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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没有翻身,但黑檀儿听他呼吸,知道他醒着。

    直到第二天清晨?

    王笙妻子醒来,黑檀儿才逮到机会出了屋子。

    王笙没有起,他四更天才睡的,这会儿睡得很沉。

    黑檀儿跃上了屋顶,慢慢悠悠地,晃荡回了大丰街。

    自家园子里,昨儿那几只猫都已经在了,趴在池子旁,脑袋挨着冰面,看底下的大红鲤鱼。

    黑檀儿叫了声。

    那几只猫顿时不看了,坐直了望着它。

    喵呼喵呼一阵叫,把昨儿夜里的状况都叫了一遍。

    邢妈妈从园子里过,瞧见这动静,一张凶悍的脸都绷不住,好生笑了一番。

    待到了正屋,她搁下手中食盒,一面摆桌,一面与温宴、霍以骁道:“黑檀儿在园子里训猫,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温宴捧着蜜茶,笑得眼睛弯弯。

    黑檀儿训完了猫,跑进了屋子里。

    岁娘在门后头摆了张小薄毯子,黑檀儿自己过去,在毯子上来回磨脚掌,又在上面打了几个滚。

    觉得自个儿干净了,它才进了次间里,跳到绣墩上,抬眼看着霍以骁和温宴。

    霍以骁垂着眼,似笑非笑,道:“在后园训猫?不亏是做校尉的。”

    话音一落,黑檀儿气得龇牙咧嘴。

    别当它听不出来,这是嘲讽它呢!

    霍以骁占了上风,没有继续欺负它,低头吃包子去了。

    温宴冲黑檀儿比了个口型,意思是“别跟他计较”。

    飞骑校尉大猫有大量,暂时不计较了,与温宴说了昨夜在三家听到的事情。

    很细碎,都是家常对话。

    与此同时,隐雷也带了消息来,他已经去摸过那几家的底了。

    温宴和霍以骁听完理了理,理出了几个点。

    钱晖不对劲是从年后才开始的,王笙应当也差不多,若是早早就如此了,王父、王母爆发过几次,那昨儿就不至于那么激动,也就杨继林家太平些。

    再者,这几家都不富裕,尤其是杨家。

    供书生,不是简单事情,没有不苦的道理。

    那点儿家底,过普通日子还宽裕,真供着个书生,吃不住开销。

    先生的束脩要钱,又是香居书院这么有名的先生们,束脩自然比他处贵;

    笔墨纸砚也要钱,家里从不买最差的,但也用不上最好的,只是尽量选好的,让王笙用着顺手;

    书册就更不用说了,有的买,有的抄,总归是得供上,先生们认真,准备了很多材料,都要一一抄些回来;

    还有许多应酬银子。

    同窗一块,得交流;书院去踏青、采风,总不能不去吧?

    哪怕每次不多,这么些年的,也是积少成多。

    让温宴尤其注意的,是王笙的话。

    “我们这样的人家”、“谁让我没有一个好爹”。

    所以,这就是那日在杜老先生家,冲温辞露出恶意的原因?

    因为温辞是侯府公子,他有一个当顺天府同知的爹,即便人人知道定安侯府没落了,但在那些人的眼里,温辞依旧“高不可攀”。

    可是,起因呢?

    香居书院的学生不少,出身亦不相同,自有人富贵、有人穷苦。

    作为学生,应该已经很习惯这样的事情了。

    秋闱放榜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这会儿来冷眼看温辞,就有些莫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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