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厚照目瞪口呆的看着有些情绪失控的儿子,待到宗承平冷静下来,,才冷冷的说:“你既然是宗家的子弟,就得要守着这样的规距,平儿,一个家族,定下来的规距就是为了让人守着的,如果这个规距不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宗承平红着眼睛,低声吼道:“父亲,这样不合理的规距,就是用来被打破的,这么多年,家中庶出的子弟,多少有才学的,都是为了这个破规矩,生生地被断送了前程,而嫡出的呢?出了多少纨绔?父亲,儿子宁愿不做这个宗家的子弟。

    ”、

    宗厚照心情复杂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儿子,叹了口气,说:“平儿,你的嫡母要给你定下亲事了,你娶了亲之后,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宗承平失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哀声说:“父亲,我那嫡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比我还清楚,您觉得她会给我说什么样的亲事?父亲,这门亲事儿子不愿,您能帮着儿子推了吗?儿子宁愿孤身一人,也不愿意跟一个自己不喜之人这么过一辈子,父亲,儿子求你了好不好?”

    宗厚照摇了摇头,说:“平儿,这件事情已然定下来,你嫡母不会害了你的。

    ”

    宗承平听到这里,彷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去了一般,叹了口气,说:“父亲,儿子就不应该过来找您,儿子活得太累了,就这样吧。

    ”

    宗厚照从椅子上站起来,严肃的对宗承平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损毁,平儿,你不要做傻事。

    ”

    宗承平冷笑两声,说:“这个皮囊,本不是我愿意要的,你要要,你拿去就是,父亲,我也没有求着你把我生下来,既然您不愿意为儿子打算,儿子要如何,还请父亲不要多加干涉才是。

    ”

    宗厚照冷笑两声,说:“怎么,这是要威胁为父吗?平儿,你要知道,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国公府子弟的身份,多少人可望不可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宗承平冷哼两声,说:“谁要愿意要谁拿去就是,父亲,我是不稀罕的,左右我在这府中没有什么活路,活着倒不如死了的干净。

    ”

    宗厚照听宗承平越说越不像话,抓起手里的茶盏往地上使劲一摔,说:“谁给你这样的想法?平儿,你要做这样不孝的事情吗?”

    宗承平心灰意冷,说:“父慈才能子孝啊,父亲,儿子被这一道规距束缚,生不如死,求助父亲无果,还请父亲原谅儿子的不孝才是,儿子打小没了生母,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不容易,这么多年,明明一身的才华,偏偏为了不碍着嫡母的眼,为了守着府中所谓的规距,小心藏拙,这样的憋屈的一辈子,儿子过够了,既然不能仗着自己的一身本事有所作为,儿子情愿不要活在这个世上。

    ”

    宗厚照气的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指着宗承平的鼻子骂道:“怪不得你的嫡母说你越来越不听话,都是因为外面的女子勾-引的你,平儿,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的嫡母吗?”

    郑媛媛是宗承平最想要珍藏在心底的人,怎么能够容得别人这样骂,索性撕破了脸,说:“父亲,您是我的父亲,您是我自小最敬佩的人,也是我最想要亲近的人,可是您有没有承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职责,对二弟三弟,您是一位好父亲,可是对我呢?我跟二弟三弟都是您的儿子,都是您的精血生养出来的孩子,仅仅是因为我们的母亲不同,您就这样对待于我,父亲,我的亲生母亲当初是不是也像您一样,愿意把我给生出来呢?还有我的嫡母,我哪里对不起她?我为了能够在后院里面长大,事事小心时时谨慎,为的就是怕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要了我的性命,这么多年,她怎么样对我的您不知道吗?您知道,您知道她面甜心苦,您更眨掉她容不下我这个庶长子,可是您却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所谓的安稳和乐,硬是要把我给牺牲掉,凭什么?”

    作为一个封建大家长,被自己的孩子这样指着鼻子骂,宗厚照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外面伺候的小厮赶紧进来,宗厚照气的脸色通红,指着宗承平的鼻子,对两个小厮说:“去,把他给我打三十板子,打了板子扔到祠堂去反省,忤逆不孝的东西,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再给送回来。

    ”

    小厮绵绵相觑,他们不知道这会子这样处罚宗承平这个庶长子是宗厚照本来的想法还是他一时气急,三十板子啊,真打下去都能要了人半条命了,更何况,还是给送到祠堂去,宗家的祠堂,平日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但凡是进去反省的,不丢掉半条命根本就出不来,让一个刚刚挨了打的人进去反省,这不是诚心的要宗承平的性命吗?

    宗厚照看两个小厮不动弹,气的大声骂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这个主还做不得吗?怎么?你们也要像这个不孝子一般,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两个小厮听到宗厚照的话,只能拉着宗承平的两只胳膊,把人给拉到院子里。

    宗承平没有反抗,只是对着宗厚照一个劲的冷笑,宗厚照心里的火气愈加的升腾,咬着牙看着对着自己冷笑的儿子,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父亲了,被儿子这样当面顶撞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非常严重的挑衅,为了平复心里的火气,当面打孩子一顿是在势在必行的,只有亲眼看着顶撞了自己的人受到惩罚,宗厚照感觉自己才会把丢在地上的尊严给捡起来。

    有小厮从外面抬过来一条春凳,宗承平被人压着趴在春凳上,一个人摁着肩膀,一个人摁着两条腿,一个小厮拿着一根腕子粗的枣木棍,举起来之后看了看宗厚照的脸色,最后咬着牙恨恨的砸到宗承平的屁股上。

    宗承平从疼的受不了到疼的麻木,再到疼的晕过去,待到醒过来,已经被扔到了祠堂冰冷的地面之上。

    七月底的天气,外面的晚风已经带着一丝的凉意了,祠堂里面终日不见阳光,更是阴冷,祠堂的地面是用从南边运过来的大理石铺的,看起来干净整洁,却是冰冷异常。

    宗承平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晕晕沉沉的,脑袋里想着郑媛媛开心的笑脸,他觉得,就这么去了,对于自己来说,应该算是一种解脱了,可是却又有些不甘心,就在这么去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宗承平有了想要反抗的心,却又没有反抗的能力,用胳膊撑着想要翻身,半天没起来,徒留两行清泪,一滴一滴的滴到了那干净的却让宗承平感觉很是肮脏的地面上。

    时间慢慢的过去,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祠堂里面供奉的都是家中的长辈,每个排位前面点着一根蜡烛,随着一阵风来,烛光摇曳,让房间里面的光线随着风变得有些游荡,宗承平觉得,就这样吧,与其这样没有希望的活着,就这样死了倒也干净。

    突然,宗承平感觉有人在扶着自己,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男子蹲在自家店身边,看到宗承平醒了,小声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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