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的方向,是顺水行船,秦淮河的水流很缓,林丰只需轻轻摇动船桨,就可以行船。这样慢悠悠的节奏,林丰颇为喜欢。

    欣赏着秦淮河两岸风景,林丰笑道:“晋国繁华,从两岸风景,就可见一斑。今晚上的金陵,更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徐琉璃道:“金陵是晋国帝都,自是如此。”

    她忽然看向林丰,道:“兄长!”

    林丰道:“怎么了?”

    徐琉璃有一丝的迟疑,然后盯着林丰,忽然问道:“兄长会不会认为,我很可怜?”

    林丰道:“怎么说?”

    徐琉璃缓缓道:“兄长见到了皇帝,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是帝女,是晋国的长公主,却被作为棋子,送到大禅天,成为大禅天的天女。一国公主,沦落到我这样的地步,不可怜吗?”

    林丰轻轻一笑。

    他明白了。

    这是徐琉璃内心的心结。

    两人独处,环境幽静,船上只有两人。如今的徐琉璃,才愿意吐露心声,说出心中所想。

    徐琉璃问道:“兄长笑什么,是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你的话是不对。”

    林丰直接回答。

    徐琉璃道:“为什么呢?

    林丰解释道:“你认为自己可怜,认为自己是棋子,认为自己是弃子,可实际上,你父母从未放弃你,从未不管你。”

    “你看看我,父母已经故去。如今想见一面,也只能在梦中相见。”

    “我一贯认为,源自于血脉中传承的亲情,是无法割舍的。”

    “无论怎样,都撇不干净。”

    “当然,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因为不曾经历过别人心中的痛苦,也就无法体会到别人的痛苦。譬如我,无法设身处地的体会到,你内心的苦楚。”

    林丰说道:“但我从顾喜的口中,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消息。我认为,你不是弃子,不是棋子,更一点都不可怜。”

    徐琉璃眉头微蹙。

    清冷的面庞,有着一丝纠结。

    林丰继续道:“昔年你被大禅天带走时,当时的局势,是陛下刚登基继位,实力弱小,大禅天作为皇室扶持的宗门,却是反客为主,反过来胁迫朝廷。”

    “所以大禅天提出了要求,陛下又需要大禅天,加上你的确天生慧根,所以被送到大禅天去,作为了大禅天的天女。”

    “不管陛下的出发点是什么,陛下舍弃了你,是陛下不对。只是据顾喜所说,这些年皇帝从未放弃过你,对你一直心存愧疚。”

    “我不打算劝你,因为你们的关系,需要你们自己处理。”

    “我只是说,你不可怜,因为你的父母,一直关心你。你的师门,也一直照拂你。或许他们都有各自理由,可是,世间之人,哪有这么纯粹呢?”

    林丰侃侃而谈,继续道:“这人世间,有无数人远比你更为凄苦。他们自怨自艾自怜的机会都没有,还活在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中的悲惨中。”

    “能吃饱饭,能不愁用度,能过上好日子,能见到父母,有什么可怜的呢?”

    “有困境,去解决就是。”

    “自怨自艾,那是弱者所为。”

    “至于你,不过是背负了大禅天的寄托。另一边又是自己的父母,所以有心结罢了。人,终究要往前看。这是世间最无奈的事,也是每个人都必须学会的。”

    林丰的话有些散。

    但是,却是表达了林丰的一个态度,徐琉璃实际上并不可怜。

    皇帝是关心徐琉璃的。

    这是人所共知的。

    徐琉璃听到后,眼中神色略显迷茫。

    她心中有怨忿,因为她无法像其余的弟弟妹妹一样,在父母膝下承欢。

    她早早就去了清冷之地。

    林丰看着徐琉璃的模样,又继续道:“琉璃,过往已经成为过往,沉溺于过往,那是和自己过不去。你要做的,是做你自己,做你喜欢的事情。”

    “事实上,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和你自己过不去,自己较真儿罢了,是否愿意缓和,全在于你,只要你踏出一步,风景就完全不同。”

    “正所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你如今在外,有人牵挂你,有人想着你。”

    “于我而言,早已没了父母,是子欲养而亲不在。莫要等失去了后,才真正后悔,那才是追悔莫及。”

    徐琉璃听着林丰的话,她能感受到,林丰话语中那浓浓的无奈。

    失去了,便没有了。

    这是现实。

    徐琉璃那迷惘的眼神,渐渐聚焦,有了精神,郑重道:“多谢兄长开导,我明白了。”

    林丰说道:“不是我开导,是你自己早有了主意,只是内心不愿意真正面对内心的想法。要我说,管这么多干什么呀,别去想这么多,及时行乐,享受当下,活在当下,这就挺好。”

    徐琉璃道:“兄长说得在理。”

    她对林丰颇为感激,因为她觉得林丰了解她的心思。徐琉璃展颜一笑,刹那间,宛如百花绽放,更是风情万种。

    林丰划桨看到后也是内心感慨。

    徐琉璃的确是漂亮。

    这是天生魅惑。

    林丰继续操船,两人聊着天,小船顺水流淌,一点点往前。这时候两人的位置,已经远离了栖凤楼所在的秦淮河最繁华区域。

    这些地方附近,虽说有两岸街道酒楼内的灯光照耀,相对暗了一些。

    虽说如此,却不影响两人聊天。

    徐琉璃竟是敞开心扉,和林丰说着大禅天的事,说着任红袖培养她的事情,说着自小到大的事情,有委屈也有孤独,但也有开心时候。

    林丰听着附和着,以他的判断,平日里的徐琉璃绝对冷面寒霜。

    很少这般敞开心扉。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不觉时间流逝,等到了深夜,金陵城的喧嚣散去,人群渐渐减少时,林丰和徐琉璃也乘船返回。

    林丰先送徐琉璃返回住处,然后才离开。在林丰离开后,徐琉璃在房间中枯坐了一会儿后,重新更换衣衫,便吩咐人准备马车,往皇城的方向去。

    皇城内,依旧灯火通明。

    晚上的宫中,也进行庆贺,只是宫中的庆贺,却不似城内那么轻松随意,更注重礼节。一番礼仪过后,便各自散去。

    司马冲也回了自己的寝殿内,处理着政务。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若非他执政多年一直勤勉,恐怕晋国朝堂上,他连如今的这点权威都没有。所以司马冲空闲下来,便继续处理政务。

    政务处理了一番,司马冲忽然看向简兴茂,道:“今晚上琉璃是怎么安排的?”

    简兴茂说道:“陛下,据传回的消息,说是长公主和林丰一起,去了秦淮河上,看晚上的元夕灯会。”

    “哦,还有这事儿。”

    司马冲听到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赞许道:“林丰这个小子,的确不错。不过也是,他年轻俊朗,才学无双。对女子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

    “只是,朕让他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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