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黑眸深邃,几乎是把光亮都卷了进去,他的嗓音偏低,像古朴的琴筝,是好听的音质,落在沈鑫耳里仿佛阎王索命:“你得庆幸,你身上还有能让你苟延残存的价值。”
不然,早在见面的第一眼,他就该为曾经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傅景时关门离开,四周逃散的铁锈腥气又一次围拢而来,沈鑫在地上瘫软了好久,才惶恐不安地摸上自己的脖子。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活生生掐死!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可以避开那么多难缠的实力,精准无误地找到自己,还能不动声色地把他给带走?
不过,沈鑫到底是个豁得出去的,他敢把事情往外说,就是笃定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死,他咽了咽口水,安慰自己,至少……至少他的小命的确是保住了。
“马燕山工厂?阿时,你还真问对人了,这厂子我熟啊。”
魏崇阳从纪云薇入住的小区离开后,就回到公司准备通宵加班。
年底了,本来就忙,还倒霉催的
被纪家搞走了好几笔生意,再不多谈几笔订单,他过年要喝西北风了。
听傅景时问起马燕珊工厂,魏崇阳一边审视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一边熟门熟路地说道:“因为整个西城最丰富的的矿产资源都集中在那里,所以那厂子抢手得很,我之前也想过买下它,做原材料加工厂的,但被人捷足先登了。”
傅景时步行至月光下,面孔冷峻:“海外注资?”
“对。也没多久,就五年前吧,突然得到一笔海外的注资,就很低调地重建了,而且规模远超从前,这几年很多企业的产品原材料都是从这家工厂订的,按理说应该是很有前景的,但奇怪的是,工厂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主管,每一个都做不到一年就调走,另外,在职员工的跳槽率也很高。”
魏崇阳把文件丢在一边,揉了揉涨疼的眉心,可怜巴巴地央求:“阿时,你要是对这些有兴趣,不如来帮我吧,赚的钱六四分,你六我四,要不然你七我三也可以。”
傅景时扯了扯唇角:“我会稀罕?”
也对,这家伙连傅家都不要,哪会看得上魏家。
魏崇阳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追问:“那纪家呢?纪家可不比你们傅家差。”
“看来你都知道了?”
“这有什么难的?纪家又不是铜墙铁壁,也没把纪云薇关起来不让她出门,我就是无聊在网上随便搜了一下,还真让我搜到了纪家小
公主的照片。”
是一张还在上高中的照片,青涩稚嫩得很,抱着奖杯对着镜头笑,两条黑亮的低马尾垂在细白的颈边,乖巧又可爱,这么明晃晃的相似度,他但凡长了眼睛,也不可能认不出来吧吧!
傅景时皱了皱眉,冷声叮嘱:“以后如果再见面,不要和她说这些。”
居然还护上了。
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魏崇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当兄弟的,实在是很失败,他看着桌案上的一张合照,有些失落,也有些期盼地问:“阿时,纪云薇她……真的了解你吗?”
是真的了解过你,还愿意和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