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伙计听到吆喝声,立刻跑到楼梯口,垂手伺立。
看他们这恭敬样,这位余三爷可不仅仅是城里的大善人这么简单。
听到人上楼的声音,伙计领上来的是五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年约四旬,白脸黑须的男子,穿着褐色劲装,手里转动着两个石球。
他步履沉稳,应是位内外兼修的高手。
跟在他后面的第二个人身穿蓝袍,与之年纪相仿,细长的眼半眯着,面色腊黄,手里拿着根烟枪。
第三个人是三十多岁的女子,一身绣花衣裙,眉眼含春,风韵犹存。
第四人和第五人是两个二十出头,容貌相似的黑袍壮汉。
两名伙计躬下身行礼,口中叫着:“给三爷请安。”
余三爷并没理会他们,径直领着他的客人,往屏风围着的那张桌子走去。
五人一看就是江湖人,余三爷是本地人,那四人来此做什么?
还有那儒生,为何要扮成算命先生?
还有那个算卦的黑脸大汉,做的大买卖又是什么样的大买卖?
黎洛棠抬头看了眼那儒生,却见他坐在那自饮自酌,相当悠闲,似乎并没有多留意那五人。
可黎洛棠就觉得这儒生,是冲着余三爷他们来的。
伙计们忙碌起来,往那桌送茶、上酒菜,伺候相当周到。
虽然黎洛棠坐的这桌,离那一桌,有一点距离,但身兼两家之长的她,只要稍为凝神,就能听到他们的交谈。
“余老弟,大家都是自己人,你真是太客气了。”
“蒋老哥、柳妹子,还有两位贤侄,难得到福安来,我当然要尽这地主之谊。”这说话的是余三爷,“自五年前一别,今日再聚首,得喝个痛快。”
“好,喝酒。”
“小妹敬两位哥哥一杯。”柳妹子娇声道。
五人干了一杯,叙起了别情,没什么太重要的信息。
也是,这大庭广众的,谁会把秘密的事说出来,不怕隔墙有耳吗?
“伙计,结账。”黎洛棠扬声道。
她的菜饭已用完,继续留下,会引人怀疑。
黎洛棠出了酒楼,就去了侧对面的书铺。
书铺的二楼,正好可以看到酒楼门口的情况。
到书铺,找了两个话本子,假装翻看,实则盯着酒楼。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余三爷五人,摇摇晃晃从酒楼出来。
他们一出来,那儒生也出来了,不远不近地尾随五人。
黎洛棠决定做只小黄雀,也跟了上去。
余三爷五人并没有去什么地方,他们进了余宅。
黎洛棠见那儒生看着他们进去后,就疾步拐去了旁边那条巷子。
黎洛棠跟着拐了进去,发现人不见了。
“公子为何跟着在下?”儒生从墙头跳了下来。
“经过而已。”黎洛棠淡定地答道。
“公子,此是条死巷子,公子从此经过,要去哪?”儒生拆穿她。
“我看你跟着余三爷他们,一时好奇,就跟过来了。”黎洛棠实言相告。
儒生笑道:“公子,江湖上明哲保身的人才能活的长久,有些闲事还是不管为好。”
“是我失礼了,请先生见谅。”黎洛棠拱拱手,转身离去。
儒生没有阻拦,黎洛棠松了口气。
这儒生能觉察到她跟踪,可见其内力、耳力都相当惊人。
与他交手,就算不落败,只怕也讨不到多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