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而逝,一转眼竟然已是六月时节。
跟冬日那种落雪之后白雪红墙不胜雅致的美起来,六月的京城就配得上四个字,暴土扬尘。
到处都是灰尘。
尤其在炽热的阳光下,那灰尘好似长了翅膀似的,盘旋飞舞笼罩在整个京城的上空。
这大概跟京城各种还没竣工的工程有些关系,反正就是俩字,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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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大街,五柳居。
这名儿听着有些雅,却是个正儿八经的大茶馆。
茶馆里京营着喝茶卖茶的生意,连带着也弄些小吃。单数日子是评书,双数日子是唱曲。
买卖倒好,每天里面都是高朋满座。
“哟三爷您来了!”
门口的小伙计远远的瞧见一穿着富贵,背着手的员外就一溜烟的跑过去,点头哈腰往里迎,且用毛巾打扫着这位三爷身上的灰尘。
“三爷到”
到了门口,小伙计又对茶馆里亮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不单是告诉掌柜的有老客到了,也是告诉里面或许有认识三爷的人,三爷来了!
果然小伙计嗓子刚撂下,里面就有人起身作揖。
“三爷,有日子没见,您清见了”
“三爷,府上可好?”
“三爷,今儿这么闲在?”
“三爷,家里买卖可还兴隆啊!”
面对熟人的问号,三爷也回揖微笑。
“您客气!“
“托福,家里都好!“
“哎哟,您抬抬举了”
打他进门开始,从小伙计的大嗓门到他跟众人的寒暄,这又体现了南北文化的差异和不同。
南方人内敛矜持,含蓄。
北方人相对更加热情热络,彼此之间很是客气。
“三爷,老三样!”
带三爷坐下,小伙计笑着端上茶水,“茉莉花茶驴打滚小酥饼”
哗啦
三爷摸出一把铜钱,放在桌上,黄澄澄的。r>
然后看着外边,皱眉道,“这外边又折腾什么呢?前门楼子招谁惹事了?怎么还给围上不让人走了?”
“您不知道?”
边上,马上有茶客搭腔道,“顺天府说要修路”
“嘿竟他妈没事找事”三爷骂道,“好好的路,好好的城门楼子,修他干嘛呀?”
“不修他们吃什么呀?”
“哈哈哈!”
周围的茶客,纷纷大笑起来。
“这回还真不是!”
茶馆掌柜的站在一众茶客中间儿,笑道,“顺天府的告示上说,咱们大明朝不是迁都到咱们北平”
“北京!”有人马上纠正道。
“对,北京!”掌柜的笑道,“迁都过来之后,各藩国土司吾的,都得过来认认门呀!都来看看咱们新京城呀!说句大白话,就是咱们寻常老百姓搬家,亲朋好友的都得上门吃个席呢!何况咱们大明朝,您说是不是?”
“嗯嗯!”有食客点头道,“也是这么个道理!”
“外藩?”三爷眼睛眨眨,“对了,听说有个什么木耳国”
“帖木儿国”掌柜的提醒。
“对,帖木儿国!我他妈以为黑木耳呢!”
三爷戏谑的笑道,“听说咱们大明迁都了,也派了五百多人来凑热闹!”
“您说笑了,那可不是凑热闹,那是进贡”掌柜正色道,“给咱们万岁爷磕头的!”
“进贡?他们带什么贡品了?”三爷哼了声,端起茶碗。
边上食客大声道,“听我那在顺天府当差的二舅说,这回帖木儿国的贡品是十八匹马,两只骆驼”
“呸!”
三爷唾了一口,“就这贡品他也不嫌寒碜?大明朝缺他那点牲口?”
有人笑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三爷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