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景隆忽然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
此事跟他是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有,说一万到一万怎么都牵扯不到他身上。可他偏偏却被人给当成救星,给赖上了。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是一个女子好端端走在街上,突然迎面过来个男人一把抱住她说,我媳妇生不了孩子,麻烦您受受累。
听着好似天方夜谭荒谬绝伦,可它就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你跟我借银子?”李景隆都气笑了,“原来你老小子一直打的是跟我借银子的算盘?”说着,笑着摇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银子?”
“再说,我就算有银子,凭什么借给你?”
“公爷!”周全有气无力的苦笑,“其实你和老朽之间,也并非毫无瓜葛。想必您也应该知道盛恒达为何账面缺钱了?铁布政查走私,苏杭二州的海商倒下不少。”
“老朽没记错的话,当初他们可是走的贵府上二爷的门路。后来听说,您为了把二爷摘出去”
顿时,李景隆的笑容阴沉起来。
“你应该知道,当你和我说这些话之后,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李景隆微笑,语调柔和。
“老朽知道!”周全表情平淡,“您掐死老朽就跟捏死个臭虫那么简单,这些事老朽说了就是等死的罪过。”说着,又笑笑,“老朽更没胆子要挟您,毕竟老朽是有儿孙的人!”
“之所以提起这事,是因为老朽知道您有银子。单说您府上宝昌号银楼,里面的存银大概就有这个数。”说到此处,周全伸出手掌比量一下,“老朽舔脸求借,不白借。”
“按照最高的利给您算,就用一个月。一个月之内,先平息京中的挤兑,然后再去托人求武昌那边,只要银船一到,马上本息同时奉还。同时盛恒达,给你四成的干股。”
“公爷,只要盛恒达能缓口气,各地的债息收回,江南的工坊开工,您现在这份人情,将来回给您的可是十倍二十倍呀!”
李景隆默默的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可能没认清你自己的处境!”他看着面前,那碗一直没喝的浓茶,“你也可能太高估了你的票号!”
说着,翘起二郎腿,“你还有以后吗?”
“听人家说你周家当初就是空手套白狼起家,哈,如今叩首套白狼居然套到爷的头上来了?周全,你胆子可真不小。”
“就凭你这股空口说白话,不要脸的劲儿,爷我还真有几分佩服你!”
“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当爷我不知道?”
说着,李景隆蘸了点茶水,揉揉太阳穴,“你给爷四成干股,就等于把爷跟你的盛恒达绑在了一起,是不是?以后再出事,爷我就要跟你一块扛着?”
“管我是抱你儿子跳井了,还是让你媳妇生孩子了,你居然挖空心思的想害我?”
“借钱给你?呵,你拿什么还?武昌的银子?啧啧,你自己说有多少万多少万?可真正扣了多少,谁他妈知道?”
“盛恒达在各地的债息,江南的工坊?你信不信,再过些天等各地都知道你柜上兑不出银子来,更是要一窝蜂的挤兑。”
“不对,这事你早就想到了。哈,你是现在背后没靠山了,想让爷进来,帮你扛事儿?”
“周全呀周全,你简直,他娘的坏出水儿了。坏水儿坏水儿,说的就是你吧?”
“公爷明鉴万里,老朽无计可施,只能出此下策!”周全见内心的企图被人识破,脸不红心不跳,“以前不出事,生意场上都是朋友。出了事,全都开始落井下石。”
“若有了公爷您坐镇,欠我们的别人不敢不还”
不等他说完,李景隆笑道,“你们欠别人的,就可以拖着!”说着,大笑起来,“你好歹也是有些身家的人,就算是盛恒达倒了,你家里也不愁吃喝呀?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树倒了叶儿还能活吗?”周安声音带着几分苦涩,“谁能容我们周家继续过好日子!”说着,带上几分哭腔,“到时候,怕是”
见他如此,李景隆心中冷笑。
盛恒达这么大的生意当中不可能没有猫腻,有些人在盛恒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