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以前没学过油画,但并不妨碍她学习工笔画,崔大娘也是个琴棋书画的高手,向她讨教完全没有问题,等到她学有所成,同样也能用工笔画法绘出油画效果来。

    在这一方面,崔维桢已经走在前列。

    他这些天格外忙,整日钻在书房里作画,但除了第一天看到的仕女图,其余的画作连影子都见不着。

    叶蓁蓁收拾书房后,觉得奇怪,便问了洪知远,“你家老爷的画哪里去了?”

    洪知远正在犹豫呢,崔维桢就进来了,他在门外就已经听到了,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让知远拿去卖了,倒也得了不少银子,足够我个人花销,以后你不必给我零花钱了。”

    难怪上次逛街,崔维桢说不用再给他银子,原来早就有卖画的打算。

    卖画为生听起来有些落魄,但不少上京赶考的士子都是这么做的,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坏名声,事实上,凭借自己的本事挣银子,并没有值得让人指责的。

    叶蓁蓁顾虑的,作画太过耗费时间了。

    她不得不制止他这个行为,“你再过几日就要去国子监学习,日后还是要以功课为重,不必废时间卖画了。下个月有了胭脂坊的利润银子,咱们的日子也能宽裕了。”

    出发点是好的,但她并不知道,崔维桢这阵子在京城声名鹊起,与他的不务正业有很大的关系。

    一开始凭借的是在胡姬酒肆的一首《胡旋女》,因其出众的诗才被广为传唱,待其自成一派的工笔画流出,名气更是达到顶峰。不少人都知道,这次赴京的士子中,有位诗画双绝的人物。

    就连不少高高在上的举世名儒,都在打听崔维桢,可见他这些日子热度之高了。

    只是,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

    适当地展露才华是可取的,但没必要锋芒毕露,崔维桢没忘记他还是有仇人在京城的。

    天南地北的大才子多不胜数,从来都不缺乏惊才绝艳之辈,在他沉寂后,肯定不会缺少新人冒头,引发新一轮的潮流。

    雁过留痕,他的已经传出名声,虽然不再有热度,但还是给人留下印象,已经给他来年的春闱下了一道保险了。

    于是非常顺从地听从了叶蓁蓁的建议,“好,都听你,那我就不画了。”

    明明早有打算,嘴上却是满口好话,把叶蓁蓁捧得高高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桢哥儿越来越听她的话了呢。

    她美滋滋地说道,“你尽管安心读书吧,家里的事交给我,保证没有问题。”

    语气骄傲又自信,如果身后有尾巴,这会儿肯定要翘了起来。

    崔维眼底忍不住流露出笑意,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我知道,有你在,我从来都不需要操心这些。”

    之前银子宽裕还好,崔维桢可以不操心,但如今在京城安家落户花光银子,他舍不得她劳累辛苦,才想办法挣银子的。

    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的。

    好在现在一切都步入正轨,接下来的日子,他终于可以安心在国子监求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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