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雨寒在书桌前咬着笔杆斟酌着如何告诉晔儿这件事的时候,沈崇清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被月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神幽深而复杂。

    等他再回首的时候,苏雨寒坐在椅子里发呆。

    “雨寒?”

    听到沈崇清的声音,苏雨寒回神,勉强笑道:“写完了,一会儿就让闪电送走。”

    她小心眼,她胆小怕事,所以她要立刻让晔儿知道,唯恐父子生出哪怕一点点的嫌隙。

    “在想什么?”沈崇清绕到她身后,替她捏着肩膀。

    力道略重,疼痛之中又有一种舒缓的轻松,是苏雨寒所需要的。

    她说:“沈崇清,我不是不相信你,我……”

    “我没生气。”沈崇清道。

    “我不是怕你生气,你听我说,”苏雨寒垂眸,“我是连自己都不相信了。你知道刚才我给晔儿写信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告诉他事情经过,让他不要怀疑林燕回,可是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说,万一林燕回真的是坏人呢?”

    这种想法,实在太可怕了。

    她一边觉得林燕回不至于作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另一方面又控制不住地怀疑……

    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正是因为人之常情,每个人都会这么想,才会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猜疑这种东西,一旦生出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壮大。

    那些人的目的,就达到了。

    人心,包括自己的心,都经不起推敲的。

    “雨寒,”沈崇清安抚地道,“不要胡思乱想。早知道,这件事情我就不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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