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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鸯沉吟,“新野公有谨身履道的名声,以孝闻,诚如明公言,‘或可与之论顺逆’;‘不过,河间王——”打住。

    母亲臧太妃过世,司马歆哀毁逾制,居丧过礼,乃“以孝闻”。

    何天微笑,“不过,河间王的贤名,更在新野公之上?不然,朝廷也不能以之镇关东,对吧?”

    “呃……是!”

    关中天下要害,武帝曾颁诏,储诸石函,藏诸宗庙,曰:非至亲不得镇关中;而司马颙是“远亲”,本没有长镇关中的资格,但此人轻财好施,声名素著,多有人以其为宗室之贤者,因此,朝廷乃打破了武皇帝的遗命,以之镇关中。

    “人不可貌相;”何天摇摇头,“人言,亦未必可尽信啊!”

    顿一顿,“我的判断是:初初之时,河间王必左赵而右齐、成都!甚至,执齐使送赵都是可能的!河间王或会起兵,但其本意,要助的,不是齐、成都,而是赵!”

    文、卫、李,再目光一跳。

    “只不过,”何天继续说道,“河间王的动作,不会快,他会走一步、看一步,若齐、成都势大,他会停下来观望,看看,到底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赵胜,他就讨齐、成都的‘逆’;齐、成都胜,他就讨赵的‘逆’!”

    顿一顿,“一句话,不浇水、不施肥,只管摘桃子!”

    文、卫、李,相互以目。

    “我也只是瞎猜,”何天微笑,“到底何如,且走着瞧罢!”

    对于河间王颙,何天是否“瞎猜”,尚不得而知,但对于孟观,他的判断,很快就被证实是正确的了。

    第二天,孟观的回信到了。

    首先,孟观对何天的“无恙”表示惊喜和欣慰;对何天首倡“复太子”的大义表示钦仰。

    其次,我卖何侯的面子,不会直接同齐王为难——即是说,我不会出兵,抄他的后路。

    再次——

    可是,我也不能响应他的檄文,犯上作乱!

    事实上,游说我响应齐王的人很多,但是,既然天命已定,还瞎折腾些什么呢?

    我夜观天象,“紫宫帝坐无他变”,此新帝必不败之兆也!

    说到这里,孟观还倒过来委婉劝说何天,不要同齐王他们搞到一起去,不然,将来难免会受牵累啊!

    最后,很诚恳的表示,不管怎么说,不管啥时候,我的大门,都是对何侯敞开滴。

    言下之意,你若被朝廷追捕,可以躲到我这里呀?

    何天哭笑不得,心说,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再者说了,就算“紫宫帝坐无他变”,所应者,也该是司马衷啊!干嘛非得应在司马伦身上呢?

    小孟,看来你真是要“不慎而自误”了呀!

    对于战事,何天的判断,更加准确。

    出崿阪关后,张泓、闾和、蔡璜继续长驱南下,而齐王的前锋,勉强北上,双方遇于司、豫二州交界的阳翟。

    看看舆图,看看齐王的前锋走过的路,再看看张泓所部走过的路,前者的脚程,居然还不到后者之一半,正所谓“先发而后人”矣。

    乃大战。

    齐王前锋,一战而败。

    再战,再败。

    三战三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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