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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自己心冷无情,也疑心病很重,但在这乱世,她好不易有一个家,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否者不单单是她一个人性命,还有这宅子里的人。

    真要遇上强大又心狠的人,他们真的连自保、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传个话给任一和魏捕头,让他们加紧训练,不可有丝毫松懈,偷懒的人打板子发卖出去!”

    春意愣住。

    这未免太严苛了些。

    “太太……”

    窦瑜看向春意。

    “他们其实很努力训练了!”

    窦瑜本不想解释,但看着春意面上的小心翼翼和不解,最终还是决定解释两句,“我知道,可是在这凉州城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乱了,现在多学一些本事,将来不说护主,至少多一些活命的机会!”

    “他们现在每一天的训练,每日读书认字,学习野外生存,都是在为未来生存做准备,如果觉得我太严苛,太无情他们可以提出来,我随时可以放他们自由!”

    窦瑜呼出一口气,“去传话吧!”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说再多无益。

    “凉州城会乱吗?”春意呐呐低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说呢?”窦瑜反问春意,迈步朝主院走去。

    春意站在原地。

    仔细寻思窦瑜的话,好一会后才忍不住打个冷颤。

    是了。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们能够吃饱穿暖,夜夜笙歌,而我们要在城外担惊受怕,挨饥饿受冻。

    一个一个右一个集合在一起,难免不会起心思,如果有人拢头,乱那是迟早的事情。

    春意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去传话后跟两个婆子说起窦瑜这话,又跟两个丫鬟仿若闲话唠嗑,又说了一遍。

    不到傍晚,宅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有些事情,窦瑜这些话,不去想都无事,但他们都在外头经历过饥饿,遭受过寒冷,这种心思也出现过。

    只差一个带头人,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定会跟着呼应。

    他们只想吃饱、穿暖、活命,其他的谁都管不了。

    凉州城内一间客栈

    荣挚让大夫给师悉看伤,他站在案桌边快速画着。

    他手里银钱极少,离开的时候窦瑜并未说不让他带走东西,他便把作画的东西带了出来,赠送给窦瑜的东西都留下了。

    他其实知道窦瑜的顾虑。

    但显然的,在大家和他之间,窦瑜放弃了他。

    等大夫留下药方,荣挚给了诊金后,他手里只剩下二两银子,连给师悉抓药都不够。

    “殿下,是属下拖累您了!”师悉万般自责。

    荣挚看一眼师悉,继续手里的画作,声音温和道,“你能活着就很好,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殿下,凉州城内定有许多探子,您是要出门吗?”

    那些想荣挚死的人,在没有找到他尸体确认他死亡之前,是不会安心,亦不会罢手。

    “嗯!”

    荣挚淡淡应声。

    “可是外面很危险,您……”

    荣挚看向师悉,“所以我就要躲起来?师悉,错不在我,甚至我才是受害者,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人前?我害怕什么?早前我怕被人认出来,给阿瑜带来杀祸,所以用面具遮住真容,但如今我要换一种活法!”

    他就是要让那些人知晓,他承乾太子荣挚还活着,看那些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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