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钱晖与越崇————

    他们每一个人,对于我们共同谋划的事情,都是做好充足准备的,即便我离开,以他们的心志,也能坚守在此,完成任务。他们潜伏韬晦了这么多年,为得便是班师回朝的那一日,我相信他们可以成功。”

    江呈佳听完他的一番话,紧张的心情才稍稍放松,追着说道:“你刚刚发愣,我还以为你是害怕自己离开,会让赵拂他们群龙无首,耽误了后面的大事。”

    “我只是有些担忧,是不是父亲那边得到了什么消息,发现了什么,才会令他突然向陛下请旨,将我调离北地。”宁南忧垂下目光,浓密的睫毛便顺势遮掩了下来,将他眸中的深邃盖住,看上去像是闭上了眼睛。

    江呈佳道:“你既然觉得此事不对,我便让拂风去查一查。他管着千机处,即便是在边城,也能得知京城淮王府的消息。打探一番,便能有结果。”

    宁南忧嗯了一声,默默沉寂下来,像是陷入了浅眠般没了动静。

    屋子里突然安静,郎君的呼吸声也变得薄弱。江呈佳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开,憋了半宿,见他再无反应,便忍不住试探着轻轻的唤了他一声:“二郎?二郎?你睡了?”

    宁南忧躺着,鼻息浅浅,表情十分宁谧,看上去似乎真的已经熟睡。

    江呈佳盯着他瘦弱苍白的脸庞,舍不得再吵醒他,于是悄悄的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拽住被褥的一角,小心捻了捻。她坐在一旁陪着,默然无声的盯着床榻对面的小窗,不自觉地发起呆来。

    少顷,身侧的郎君在她毫无防备之际,倏然出声说道:“阿萝,我有急事要见赵拂一面,你可否让他今夜悄悄潜入我房中与我相见?”

    即便他哑着嗓音,说话声非常之轻,江呈佳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她惊得浑身猛地一颤,然后拍着胸口无奈道:“二郎你没睡着啊?好歹事先给我点准备,这般突然说话真是”

    她念念叨叨的嘟囔几句,又问:“你要叫赵拂过来作甚?有事要问他?”

    宁南忧抬眸仰视着她,点点头道:“有要紧之事询问。关乎父亲将我调离北地的原因。”

    江呈佳好奇道:“你想到了什么?”

    郎君摇摇头道:“我不确定,只是招来赵拂作一番询问。夜时,你陪在我身边一起听听,便晓得我要问什么了。”

    他没有直接说明,眸色却在不自觉中透出一丝阴鸷。

    江呈佳只好道:“好吧。我晓得了。我会告诉烛影,让他去通知赵拂的,你安心便罢。”

    她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推测着时辰,默默计算着,遂而放开了郎君的手,低声温柔嘱咐道:“你如今身子虚,不好醒这么长的时间,晚上的事情,我现在就去安排,你且先睡吧,不要再操这些心了。”

    宁南忧颔首应道:“好。”

    他无条件的依赖她,听到她这番叮嘱,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仅仅醒了这么片刻,他已觉得疲累无比,其实早就困倦难抑,只是一直在强撑着。

    江呈佳起了身,为郎君重新理了理被褥,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屋。

    屋中檀香燃着,飘出一缕如丝带般润滑的白烟,香甜的气息慢慢于青炉中扩散。日落月升,天边一记飞驰而过的雷光划破藏青色的天,又在刹那间恢复静谧。

    鸦雀无声的屋子里,此刻响起一声吱呀,那是扇门被打开的动静。女郎迈着莲步,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带来一股药香。屏风前人影摇晃了片刻,一根红烛点燃了光芒,照亮了屋子的半边。

    她往内里行去,在床榻两边的置放的灯台上插入两盏红烛,纷纷点燃,做完这一切,又回到屏风外,将熬煮好的汤药端了过去。

    帘帐内,郎君睡得深沉,对身边的动静一无所知,丝毫不被那晃眼的烛光影响。

    直到女郎掀起了遮下来的帘子,衣袖隐隐的拂来一股风,迎面铺在他脸上,他才略微感受到了身旁的异动。

    江呈佳盘腿坐下,俯着身子,温柔唤他道:“二郎醒醒汤药已经熬好,你该起来了。”

    宁南忧睡得太沉,听见耳旁隐隐的唤声,却无法立即醒来。他挣扎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费劲的转了转眸,遂而望向身旁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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