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手上沾着些没洗净的血迹,一头的冷汗。

    萧飒立刻起身上前询问:“怎么样?可有验出些什么?此人是否是他杀?”

    那仵作深眸沉色,神情凝重道:“禀刺史大人。死者,其生前虽然遭到过钝器的猛力击打,但...他确实是自缢而亡。”

    此话一出,在场二位郎君的脸色皆为之一变,愕然不已。

    江呈佳不明所以,怔怔问道:“百统领...生前遭过钝器的击打?那怎么会是自缢而亡呢?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自杀?”

    那仵作低垂着头,听闻女郎问话,便如实回答:“统领大人生前曾与人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身上各处皆是搏斗后留下的淤青,但这些伤却都不至死。其真正的死因乃是窒息而死。”

    女郎因不知具体情况,听得云里雾里,满心疑惑,正要开口询问时,萧飒率先一步开口说道:“今日卯时,城门守军换防时...发现百卫冕吊死于城墙垛口,死相极为诡异,其脖子几乎被草绳勒断半根,两眼骤睁,死不瞑目,双手死死扣在绳结处,七窍流血。身上各处也皆是伤痕。某立即判定此案乃他杀,但勒死百统领的这根绳子十分古怪,其状内扣,根本不像是他人绞杀、挂尸时,会打的绳结。于是某便领着仵作前来验尸...结果...”

    结果,谁也没料到,百卫冕竟然并非他杀,而是自缢。

    这令萧飒十分想不通,百卫冕身为一城之首领,如今又十分得到重用,为何突然自缢?他身上的那些伤又是从何而来?

    萧飒未有答案,仵作便继续说道:“刺史大人,百统领的脖子并非是被勒断的...而是他在自缢之前,自己对着自己的喉颈砍了一刀。小人也曾细细端详过现场,发现百统领悬尸的垛口正下方,有一摊并非自然低落的血迹。那血迹前锋的形状有些像刀刃。小人方才验尸时,仔细检查了统领的喉颈,发现其喉间伤口乃锋刀所致,且刀刃所致的伤口向内。若是他人所刺,刀口因偏侧向外,不会成如今之状。”

    萧飒惊诧道:“他在自缢前还曾自行割喉?”

    仵作点点头,双手屈前作揖道:“确实如此。百统领身上除了满身的淤青是旁人重打所致,其余两处致命之伤,皆是他自己所为。”

    宁南忧深眸一凝,心中泛起惊涛。

    究竟是什么事,让百卫冕行如此绝命之举?

    江呈佳心中也咯噔一下,只觉周围涌起一阵寒潮,冷得她发抖。

    边城暗潮汹涌,诸多事宜令人惊颤。

    仵作所言之真相,让在场三人皆陷入了沉思之中,纷纷思索百卫冕究竟为何这般对待自己?

    一炷香后,江呈佳自屋内而出,一脸忧郁。

    屋外的小童仍然在哭闹不休,让人心烦意乱。

    她抬头,一脸恹气,在瞧见阿阡的那一刹那,心中的烦躁又瞬间化成了心疼。江呈佳缓缓滚着木轮朝抱着阿阡的军官而去。她盯着那军官怀中的孩童,轻声哄道:“阿阡...还认识姐姐吗?”

    那小孩啜泣着,朝江呈佳望去,一双雾蒙蒙的大眼,愣愣的盯着她看。

    这屋内稍有一瞬间的平静。

    周围的被哭声吵得头疼的军将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发昏的脑仁。

    谁知这小孩才停下没有两分钟,便又嚷嚷着哭了起来,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喊道:“姐姐...我叔父他...他也不愿意见我了。我叔父他永远都不愿见我了。阿阡将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叔父说...母亲也走了。叫我一定要拿着母亲的玉佩去寻她...可是阿阡寻不到。阿阡真的寻不到。姐姐...我想我父亲,我想母亲,我想叔父....”

    他声声哭泣,止不住的眼泪往下落。

    江呈佳看着这孩子小小一团缩在军官的怀中,哭得眼睛通红,心中如滚油在烧。

    “阿阡...过来...姐姐抱抱你可好?”她朝小孩伸出了手,张开了怀抱。

    小童又是一愣,停止哭泣,迟疑片刻,冲着她张开了手臂。

    军官犹疑片刻,见女郎冲他颔首示意,便将怀中的小孩递了出去。

    阿阡抱住了女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手死死攥住她的衣裳,抽泣道:“姐姐...你能带我去寻我父亲母亲还有叔父么?不然阿阡真的没有人要了。”

    江呈佳温柔哄道:“阿阡以后跟着姐姐好不好。”

    阿阡坚决说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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