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源末只会逼他,再前进一步,再狠心一点,再残忍一些。
他的母亲,自他七岁之后,再也没有真真正正关心过他,甚至厌恶他。
他的父亲,从他出生起,便把他当成了棋子,一颗能够套住皇祖父欢心的棋子。
他身边从来没有什么可心的人。
过去很多年,他一直活在怨恨、血仇、丑恶、难堪之中。他从未有一日活得像自己。
江呈佳的出现,让他逐渐找回了自己失去的初心,找回了这些年再也没有的热忱与善良。
青年盯着小娘子晴朗明亮的秋水眸,忍不住用唇堵住了她的话语,情自心中涌起,热烈而强悍。他撬开她的牙关,灵巧探入,痴迷贪恋,喜不自胜,爱不离手。
他的唇很软、很凉,带着淡淡的香气,在她口中不断汲取。她能明显的感受到他此刻砰砰跳动的胸腔,是有多么热烈,多么爱她。
江呈佳踮着脚,用心回应,深陷在这个缠绵的吻中。
直到两人眼神逐渐迷离,呼吸开始渐渐急促杂乱后,才缓缓停下。
青年俯着身子,软唇在她鼻尖、额间落下稀稀疏疏的吻,然后再将她拦入怀中,虔诚的说道:“我知你。我爱你。”
这一刻,他愿意将一颗心全都捧到这个女郎面前,任由她处置。
两人紧紧相拥了片刻,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宁南忧牵着她的手,朝屋外推门而去。
两人沿着长廊走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收回心头如潮水般的爱意。
镇静了一会儿,青年才又开口说道:“走吧,阿萝。我带着你去找吕寻。此事尽早解决,我们也能早些回到临贺,与暖暖相聚。”
他想起身在远方家中的女儿,那粉嫩嫩的一小团糯米小姑娘,心间便发痒,思念且充满疼惜。
江呈佳浅浅嗯道:“好。”
话音落下,郎君手揽住女郎的腰间与肩骨,攀上屋顶,长腿一勾,轻松的翻上了游廊的脊柱,探了一番周围的暗视,躲过了邓情派来的探子,迅速而果断的朝城南奔去。
江呈佳牢牢的抱着他的脖颈,在他怀中为他指引着方向。
千珊为吕寻找的地方很是隐蔽,若不是十分熟悉这座边城,根本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宁南忧有些吃惊,很好奇江呈佳怎么寻到了这样的地方。
他还没有开口问,怀里的小娘子便已经直到他要说什么,于是自顾自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粘着他道:“我在水阁,一贯做得就是这些事。千珊很擅长探听地形,而我则擅长寻找隐秘之地。我在城中逗留了一个月,成日计算着城中的各处角落,以及路程。这地方我虽然呆的时间不长,却比邓情还要了解。吕寻此时呆的地方,便是千珊选好地点后,将地图标好,拿到我手中,我亲自挑的。”
她有些骄傲,小心思跃然脸上,翘着嘴角,扬着小脸,凑在他身边,像孩子一般,想要讨要表扬。
宁南忧被她这样甜甜的小表情吸引,忍不住在她嘴角落下一吻,并夸赞道:“阿萝真是心细如发。我自愧不如。北地郡城地势复杂,且异族子弟颇多,你能在一个月里弄清这里的情况,着实不容易。”
江呈佳哼哼两声,小表情十分可爱。
两人旋身在一处屋顶落下,然后紧紧相拥着,跳入了一间马厩。
待落地站稳后,江呈佳顺畅自然的牵住宁南忧的手,然后沿着马厩的外沿,悄悄绕了远路,从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径走到了一间朴实无华的民舍后窗。
她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明纸糊成的木窗,然后耐心等了片刻,便有影子映在了昏暗的窗格上。那人隔着窗,警惕的问了一句:“谁?”
江呈佳咳了咳,严肃道:“是我。”
里面又问:“女君?”
江呈佳低声嗯了一句。
这才有人从里面打开了木窗的锁,啪嗒一声推开了那木格朻子。
从中冒出一个人的脸。这是一张宁南忧并不熟悉的脸。
他是北地的水阁线人,此处的领主——阿滝。
借着白日光芒,宁南忧打量起了此人的面貌。
这是一个生了满脸斑点的中年男子,个头似乎不高,所以能将身子完全卡在窗边,且不会显得很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