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给你一个承诺,三年之内,若能逼得朕那位皇叔无路可走,令他退居淮国,收回摄政之权。朕必然许你推行新政,以资调凭天下寒门学士,真正做到忧天下之民,除苛政重税,改民生民态。”

    魏帝倒是说得信誓旦旦,可这些话,原本是太子同他一五一十说过的慷慨义愤之言。

    江呈轶晓得,太子定然已在天子面前相求,欲推行新政。

    然魏帝虽心思细腻沉稳,却过于多疑。此时,本是新政最佳时机,可他却始终不肯答应的缘由只有两条。

    一则,他并不信江呈轶。二则,魏帝心中本不愿对士族动手,他不愿失去士族对皇室的支持。哪怕付氏与马氏如今有谋反之意,魏帝也打算按兵不动,顶多私下调用地方人手予以警告,并借着这本账簿所录,命南陵军统领将军尉廷前往各地加大士族兵马征收入朝之举,令付氏、马氏多年来的屯兵归纳于朝庭,以此破此危局。

    可这样的方法只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如今他们所掌握的兵马买卖之账簿,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这些年宋宗一直与占婆、中朝、匈奴、鲜卑等地秘密联系,谁知那段从玉究竟有没有与异族之人串通,引付氏、马氏将屯了多年的兵马藏于大魏国朝之外的别国之地?又有谁知付氏、马氏没有与敌国联合,时机一到,便与他国异族平分大魏天下呢?

    总之,无论付、马二氏如今是否隐蔽锋芒,若放任不管,继续与宁铮相斗,大魏必然有一场乱兵灾祸。

    江呈轶心急,可即便如此,他知单单这样劝说魏帝,这个青年天子必不会听信于他。

    自南御殿而出,他便郁郁寡欢,从殿前到廊下,一直心不在焉。

    太子从殿内追出,眼瞧着江呈轶从右侧殿廊离去,于是急忙行至廊下唤了一声:“先生!”

    江呈轶在宫廊的转角处停下,转过了身。

    太子与其相处半年之久,正是少年拔高发育之际,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开了模样,如今已然到他肩膀处,此刻恭恭敬敬的朝他拜了一礼,尊道:“先生莫要同父皇置气...新政推行是必然。父皇他...如今只是碍于皇祖叔的权势,又惧怕失去付氏、马氏等士族的支撑,无法与皇祖叔相抗衡,这才...”

    他断断续续的为魏帝解释着。

    江呈轶却朝太子微行一礼,淡淡道:“殿下放心,陛下之意,臣明白。至此之后,殿下也无需再向陛下提新政之策。既然陛下以三年为期,臣亦可等候,请殿下同臣一起等候革新之际。”

    太子见他态度,心中一顿,两三分钟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学生愿与先生一起等候时机。”

    江呈轶点点头,又叮咛道:“近来...陛下龙体不安,殿下需时刻侍奉左右,尽为人之子的孝悌之责。朝中巨细政务也该为陛下分忧一些...宋宗、邓元两案更要细心留意才是。”

    这个身着玄黑绣金太子朝服的少年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再朝江呈轶一拜道:“学生谨遵先生教诲。”

    说罢,两人便从廊下分道而行。

    江呈轶从南宫走出,正遇上在西门东侧宫门等候他出来的沐云,于是迎步上前,面露诧异道:“阿依?你怎得这样快?”

    沐云笑笑道:“你也不瞧一瞧现在是什么几时几刻?你去南宫御殿大约也有半个多时辰了,我自然从长秋宫出来了...总不能同城皇后品一上午的茶?”

    江呈轶这才留神,抬眼瞧了瞧天空,呢喃道:“竟已快要午时了?”

    沐云点点头,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担忧道:“可是觐见陛下,提及新政不顺?”

    江呈轶叹了口气道:“不提这事也罢...你今日同城皇后相见,可有顺利提及秦冶之事?皇后愿意替我二人劝说秦冶,并将他送出宫吗?”

    沐云微微勾唇道:“我便与皇后直言...秦冶家中有长辈得了急病,需他前往诊治,然则秦冶碍于陛下之病况,一直不好提出,需借她之口,与陛下禀明详情,并劝慰秦冶放心前往宫外替家人诊治...应该过些日子,便会有消息了。”

    江呈轶皱皱眉,心情低沉道:“他如今,算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我与他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更别提质问他什么,只希望城皇后的劝说,能让他意识到我的用意...快些出宫。”

    沐云安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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