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担忧。但若是被宁铮所知,这必然会陷烛影于险境当中。

    江呈佳心下惧骇,卢氏一族在常猛军谋逆之案中被抄家灭族,百年清誉毁于此,全族皆灭。若此刻烛影卢世清的身份被宁铮知晓,那么必然会被宁铮斩草除根。

    “此事万分火急。”江呈佳内心愈发焦急,冲着千珊急匆匆道,“千珊,去通知拂风,叫他将烛影带回,此时万不得生出什么事端。”

    千珊面色姜黄,急急点了点头,转身将屋门关牢,清点了竹窗、户外看守的侍卫,细细算过后,才从梁上小窗探身而出,溜出了驿馆。

    江呈佳微微蹙眉,心底默默祈祷此刻能够救过补阙,挽回事态。

    此刻的东侧主院内,没苏醒多久的宁南忧浑身乏力地躺在榻上,任由着吕寻喂他汤药。他昏昏沉沉睡了几日,神色已然困倦,稍稍动了动身子,便觉胸口肩上与背脊传来撕裂戳心的痛,令他头皮发麻,忍不由一颤,老老实实的躺了下去。

    他歇了好久,睁着眼看着屋脊木梁,才渐渐发觉身边好像缺少了什么,好看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忍着口中干涩道,“夫人呢?”

    吕寻侍在一旁,端着药碗的手轻轻一抖,迟疑道,“夫人...夫人身体不适,此刻在房间休憩。”

    “身体不适?”宁南忧一顿眉头,偏过头,目光对上吕寻有些躲闪的眸,略感不安的问道,“她怎么了?”

    吕寻面露不愿,沉默下去。他不想让宁南忧知晓江呈佳的状况,害怕宁南忧为了江氏女再次伤到自己。但见主公如此迫切焦急的看着自己,他也无法继续隐瞒,只能如实相告,“前些日子为了照看君侯...过度劳累,晕厥过去。不过,君侯放心,孙医令已去诊治,为夫人配了药服。季大人曾去看过,夫人几日修养,已然无碍。”

    宁南忧眉眼罩上一层淡淡的担忧,下意识焦急的追问道,“她当真无碍?”

    吕寻盯着宁南忧眼下一片乌青以及满脸的苍白,又见他满心满眼都藏着对江氏女的关心担忧,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不由怒气上头,声音也硬了几分,“主公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身子吧。江氏女且有人照顾,若不是她任性,您也不至于重伤至此。您可知,您此次昏迷叫曹夫人操了多少心?属下且替曹夫人不值,您此番醒来,竟然半句也不过问自己的母亲,反倒关心一个外姓之女,况且还是政敌之女?主公,你且清醒清醒。江呈佳乃是江氏女。是江呈轶的亲生妹妹,是站在您对立面的人。您自己也说过,这江氏女绝不似表面看上去这般单纯。能与水阁江梦萝互称姐妹的女子又怎会是如此只顾儿女情长之人?她入侯府,必有目的。您二人互相利用也罢。但您怎能真的被其迷惑?”

    “吕承中...”宁南忧沉下一张脸,满脸不悦道,“我如何做...无需你次次提醒。我与江氏女不过逢场作戏,我也知你担忧什么。这些年,我苦心谋划,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布好的棋局。我不喜她那位兄长的为人处世,更不喜她,对她的好不过是出于愧疚,也仅仅是因此而已,何来儿女私情?但既然江氏女嫁入我府中,也算是我的妻子,不管她是何身份,你且应该称她一声夫人。”

    吕寻听出了他口吻中隐怒,心下不由自主的一抖,但还是壮着胆子道,“主公,忠言逆耳。那江氏女就是个祸水,您且醒醒吧。”

    “出去。”宁南忧听着吕寻的话,心下愈发不适烦躁,冷冷道了一句。

    吕寻面色青铁,轻叹一口气,将手中陶碗放下后,退下几步,磕头拜礼道,“主公息怒。”

    “滚。”这冷冰冰的字从宁南忧嘴中蹦出。吕寻便知他彻底怒了,也不敢再继续劝下去,于榻前狠狠磕了几个头,起身退了出去。

    宁南忧疲乏的躺在榻上,细细思量起吕寻所说的话,心下弥漫出一股难忍的酸涩。或许,是他真的昏了头,被江呈佳的美色所迷,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从清醒中沉迷下去。

    吕寻被赶出了屋子,停在廊前许久不肯离开。季先之此刻刚从曹夫人的院子出来,才走到回廊上,便瞧见吕寻灰头土脸的垂着头,满脸郁闷的在院中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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