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说不需要墓地。
她连坑都给挖好了。
殡仪馆很快安排人过来,将沈策安带去了殡仪馆。
沈书砚打电话通知赵曼丽。
那头依旧是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在听到沈策安已经被送到殡仪馆的时候,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回了一句:“地址发给我,我去送这个王八蛋最后一程。”
……
仪式很简单,前来吊唁的人,更是没有。
沈家没落,分崩离析,人走茶凉。
加上沈策安往日交的都利益关系的朋友,一旦他没有利用价值,不踩一脚都得感谢。
按照宋城的习俗,遗体要在灵堂里摆上三天三夜,点长明灯,由至亲守灵。
沈书砚跟沈书墨两人在灵前守着长明灯,赵曼丽前头来看过一眼,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儿。
沈书墨问题很多,一会儿问沈书砚,爸爸怎么睡那么长时间都不起来。
一会儿问爸爸为什么要睡在大盒子里,还问他这么睡着冷不冷。
沈书砚耐心地跟沈书墨解释爸爸往后都不会再醒过来。
沈书墨一脸天真和懵懂,说道:“可是爸爸都还没见过点点,要是爸爸见过点点,说不定会开心得醒过来。爸爸以前就跟我说,要是能看到砚砚结婚生子,他会很开心的。”
沈书砚笑了笑,“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在努力思考,随后掰着手指头算着,“好像……好像是昨天,哈哈。爸爸还说,他没有能力保护砚砚,让砚砚不要怪他。让我,让我也不要怪他。”
“砚砚,你会怪爸爸吗?”沈书墨歪着头看沈书砚,满眼单纯地询问。
沈书砚毫不犹豫地点头。
见她点头,沈书墨乖觉地牵着她的手,晃着,“砚砚,你别怪爸爸,爸爸还给你留了礼物呢。”
“什么礼物?”
沈书墨从口袋里面拿了一条项链出来。
很复古的心形吊坠,还是可以打开的那种。
一面是个小镜子,另一面是沈策安抱着刚刚百日的沈书砚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沈策安,风华正茂。
照片里的沈书砚,张嘴大笑。
“砚砚,给你戴上。”
“我不要,这也太丑了。”沈书砚觉得她妈那个年纪,都不可能带这样土的项链。
沈书墨非要给她戴上,说那是爸爸的一番心意。
她说她心领了,项链就不戴了。
别人家灵前一片压抑,沈策安灵前是兄妹两的打闹,谁看了不说一句这家儿女缺心眼呢?
末了,沈书砚将项链收了起来,没戴,真的太丑了。
刚把项链收起来,从灵堂外,走进来两个不速之客。
江咏梅与江知安。
两人手里各拿了一束白菊,想去给沈策安送花。
沈书墨立刻就冲了上去,“你们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江知安多少还是有些忌惮沈书墨,毕竟疯子伤人,都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只能自认倒霉。
江咏梅倒是表情淡淡,对沈书砚说道:“你爸爸护了你们这么多年,到死都要坑我们一回,我就是想来看看这个虚伪的男人,死相到底有多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