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猜测。
她又想起来了很多细节,比如沈律言以前总是用她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的侧脸,目光停在她的左耳上。
江岁宁太知道怎么击碎一个人的心。
尤其是江稚的。
她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成全江稚呢?眼睁睁看着她过得幸福。
她要江稚一直活在泥潭里。
永远,爬都爬不起来。
“江稚,好不容易再见面,上次楚黛不小心…”江岁宁很懂事的把后半句话留在了喉咙里,转而又笑了笑:“她当时道歉的不太服气,我是她的朋友,我替她对你再说一声对不起。”
江稚抬起脸,灯光照着她毫无瑕疵的五官,尤其是眉眼,沉静温柔。
黑色的眼珠定定望着眼前的女人,她在思考江岁宁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还有什么值得让她算计的事情吗?
“不用了。”江稚态度冷漠:“我不需要。”
江岁宁莞尔,她接着说:“应该的。”
江稚静默了下来。
江岁宁说完了对不起好像还没打算离开,她唇角的笑,稍纵即逝,而后又用很愧疚的语气、相当同情的目光,“她粗心大意,我当时看见都替你感觉到耳朵疼。”
“而且你耳朵都是陈年旧伤了,平日里还是要多爱护多珍惜。”
江稚听完江岁宁说的话,渐渐明白了她的意图,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江岁宁这么聪明,到底是继承了江北山还有她的母亲。
江稚并不需要沈律言对她的歉疚,她这只耳朵的伤,原本就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笑了下,“是啊,陈年旧伤了。”
已经很多年了。
绑匪打在她脸上的耳光和那天沈律言在她脸上落下的那巴掌比起来,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现在想想,沈律言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真的更痛一些。
江稚缓过神来,唇角的笑意有些苍白,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一想还真有点后悔,从前的鲁莽和天真。”
江岁宁倒是没料到江稚这么轻松,被拆穿了竟然一点都不慌张。
“人年纪小的时候,总是会莽撞一些的。”江岁宁面无表情说完该说的话,目光转到了沈律言的脸上,她看不穿他在想什么,是喜是怒,晦暗不明。
江岁宁不相信沈律言一点都不生气,她更不信江稚没有误导沈律言,是他害她耳朵丧失了听力这件事。
她咬了咬牙,犹不死心,“我真的挺愧疚的,以前在学校里他们说了你耳朵不太好,但是我和你也不是多熟悉的关系,这么多年过去我那天确实也忘了。”
“如果我记得起来,我当时就让楚黛好好给你道歉了。”
江稚觉得很好笑,江岁宁何必一遍遍在沈律言面前提醒他。
“我收到了你的歉意,可以了吗?”
“你不生气就好。”
“我不生气。”
江岁宁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重重捏着手里的酒杯,冷眼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沉默了许久。
江稚端起酒杯,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她对他笑,“你听见了吗?我的耳朵和你没关系,所以你不用再对我愧疚,不用那样照顾我。”
沈律言心里出奇的平静,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她的伤利用了。
他抬手,拇指轻轻将她的发丝撩至耳后,指尖在她软白的耳垂停留片刻,柔和的眼神里仿佛存着一丝怜惜:“很早以前,是因为什么受的伤?”
江稚一怔,随后轻描淡写:“和你一样,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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