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了来人的那一刻,司马瑞也震惊到无法言语。
  
  在整个皇城之中,就没有一个皇亲贵族能够看得起甘琼英的这个驸马。
  
  而骊骅也一直都很低调,从来不对任何皇亲贵族阿谀奉承,甚至就连生意上也避免与他们竞争。
  
  如果不是甘琼英带着他去惠安大长公主的寿宴,世家之中就连认识骊骅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
  
  而此时此刻这个从未被人看得起的驸马,带着一群人冲进屋子,竟然是直面和摄政王的人对上。
  
  而且显然骊骅走的是人海战术,这些人全部都挤进屋子里后,就算摄政王司马瑞的人有通天的本事,也根本抬不起手臂挥不开刀。
  
  骊骅此时看着甘琼英,看着她跪坐在摄政王的脚边上,还抱着摄政王的一条大腿,眼皮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这时候楼梯上再度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很快一声凄厉的嚎叫划破了对峙的危险气氛。
  
  满月的声音从人群的后面传来:“公主!公主你怎么样了!”
  
  满月的个子实在是太小了,被这些人挡住了视线,这些人会给骊骅让路,又不会给满月让路,因此满月根本就挤不过来。
  
  而甘琼英却因为听到满月的声音骤然间回神。
  
  知道大势已定,甘琼英悄悄地把抵着司马瑞不可言说之处的簪子收回袖口。
  
  松开了司马瑞大腿之后看向了骊骅,那瞬间仿佛换了一个人。
  
  比川剧变脸还要快,一开腔音调凄厉:“夫君!救命啊夫君!”
  
  甘琼英朝着骊骅的方向伸手,哭喊道:“瑞王要打杀了我,他要杀了我!”
  
  司马瑞直接被气笑了。
  
  骊骅也正好拨过人群走过来,甘琼英从地上起身,双腿因为在地上蹲坐太久,已经麻了,朝着骊骅扑去的姿势就仿佛是跌跌撞撞,迫不及待。
  
  仿佛刚才威胁当朝摄政王,要把他的命根子给破坏,还在思考把他子孙袋之中哪一袋给挤出来一个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甘琼英很快扑入了骊骅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骊骅,声泪俱下地说:“我本来好好地在凤凰楼当中等你,你一直也不来,我就着急出去看。”
  
  “结果我看到‘你’一瘸一拐地出门,我以为你又跑了不愿意见我,也不愿意原谅我!”
  
  “我就追着你出来,一直追到了成衣铺子里头,我才发现‘你’不是你,而是瑞王。”
  
  “我忘了他的腿受伤,结果我要走的时候瑞王就开始发难,因为我寿宴上不小心将他腿射伤的事情,突然间发脾气,还要打杀了我要把我的脑袋捏碎!”
  
  这一番话简直是扭曲黑白胡编乱造,但架不住就是有人相信。
  
  刚才骊骅进门的时候,确实看到摄政王拍手作势要去掐甘琼英的脑袋,神色极其的凶狠,杀气四溢。
  
  而甘琼英蹲跪在地上的那个姿势,确实比较方便摄政王对她的脑袋下手。
  
  只不过骊骅看到的只是片面,摄政王宽大的锦袍之下,甘琼英作恶的簪子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而甘琼英之所以敢信口胡说,就是因为摄政王绝对不会和骊骅去解释。
  
  他那么高傲,他自己的命根子被一个女人给拿捏住,这实在让他羞于启齿,他会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男人嘛,脸皮永远是最重要的。
  
  司马瑞今天堪称阴沟里头翻船。
  
  说不定出了这个屋子后,摄政王司马瑞就会把见证了他被一个女人威胁到束手无策的贴身侍卫们,全部都给杀了。
  
  骊骅原本就情绪极差,哪怕不提先前跟甘琼英闹别扭的事情,他听闻陈瓦派去的人说甘琼英竟然是跟着摄政王跑了,还要让人回公主府去搬救兵,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连血液都无法流动一般。
  
  摄政王的危险程度,让骊骅十分忌讳,因此他迅速召集了自己散落在这殷都当中的一些人手,因为有他们特殊的召集方式,远远比甘琼英的人回去搬救兵要容易得多。
  
  这些人平时散落在各个码头,或者是那种做苦力的地方,但其实是因为用这样的工作才能够掩盖他们身上和练武的人一样强壮的身体。
  
  骊骅原本是打算将来假死脱身的时候,才会动用的这些人,但今天太过紧急,这才不得不提前动用。
  
  幸好甘琼英没事。
  
  骊骅紧紧箍着她的腰身,感觉到甘琼英哭得浑身颤抖,显然是被吓坏了,双臂紧紧地缠着他,简直像挂在他身上一样。
  
  骊骅托抱着她,越过甘琼因看向了摄政王。
  
  两个人视线相对,司马瑞满脸阴鸷,却当真没有开口解释,他根本不屑于解释,他根本半点看不起骊骅。
  
  司马瑞甚至觉得,就算甘琼英实在可恨可杀,她至少是一个公主,他们之间博弈的对象再怎么是傀儡,也是一位皇帝,而这位驸马又算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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