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李氏一向是看不起荣茵的,身为嫡出过得还不如庶女,却不知低调收敛,整日咋咋呼呼嚣张跋扈的,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但她今天却有些心疼荣茵,破天荒地打起了圆场:茵丫头快起来,你祖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要送你去苏州,其实心里可舍不得了!
李氏说的话太假了,王氏对荣茵就没有和颜悦色过,更说不上心疼。不过荣茵还是很感激李氏的解围,向她行礼后道:见过二婶,身体可还好
好着呢,都好着呢。
荣茵忍了忍,还是小心地问出口:我母亲她……
李氏顿了顿,拉起荣茵的手拍了拍:你母亲她在玉兰院里专门设了一个小佛堂,日日都在里面为你父亲念经祈福,轻易不出院门,你可别怨她不来为你接风。
来来来,你也好些年没见过你莹表妹了吧,都长成大姑娘了。李氏转身去拉站在王氏身旁那位脸生的少女,快来见过你茵表姐。
荣茵这才认出少女是徐婉莹,姑母荣嘉的小女儿,与四妹妹荣荨同岁,年芳十四,只不过一个出生在初春,一个出生在暮冬。很小就随姑父搬去南直隶了,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跟着姑母一起回府来看望祖母。
徐婉莹的长相随了父亲徐仲达,也算得上清秀佳人,与小时候反而不太像了,所以她刚才没有认出来。
李氏话音刚落,徐婉莹便屈身行礼,柔柔弱弱地:三表姐路上辛苦了。荣茵心想,这点到是跟小时候没什么变化,徐婉莹生下来就身子不好,常年都带着病,楚楚可怜得让人心疼,姑母和姑父一直也很宠溺她。
徐婉莹行完礼后,荣荨也上前给荣茵行礼。荣茵端详着荣荨,荣荨变化也够大的,自己在女子中算个子高的,没想到她比自己还高小半个头。其实她二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亲近,毕竟荣荨是二房的庶女,自己和二姐姐关系又好,以前没少跟着二姐姐一起冷落她。
李氏冷眼看着荣荨行完礼,才又开口说话:行了,现如今府里就你们姐妹三个,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
说完看向王氏:母亲,茵丫头心里肯定是极想先去看大嫂的,我们就放她去吧,晚上我安排一桌好菜,咱一家人再好好说话。
待荣茵走了,徐婉莹就抱着老夫人的手撒娇:外祖母,三表姐在苏州待的好好儿的,您怎么想着把她叫回来了,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您看看三表姐都累成什么样了。
就你会心疼人。荣老太太点了点徐婉莹的额头,颇为宠溺,她怎么说都是荣家的嫡女,也到了说亲的年级,若是留在苏州当一辈子姑子,传出去荣家还不被被外人口水淹死。
三表姐外祖家不是在苏州么,说亲的事儿她外祖家也可以啊,何必累到您自个儿。徐婉莹面上一派天真,还懂事的替王氏捏肩捶背,其实心里早就恨死了。
她来京城就是为了说亲,处心积虑地讨好王氏和罗氏,比丫鬟伺候还精心。原本荣府就她和荣荨,好的亲事自然先紧着她,可是现在荣茵回来了,又是嫡女,自然得先排在她前头,那自己这段时间的费力讨好不白费了。
王氏无奈,徐婉莹什么都不懂,若不告诉她,怕日后在外面要闹出笑话,这才说道:你大表哥还要参加会试的,她母亲尚在,荣家长辈尚在,婚姻大事怎能由外家做主,不知道的还当荣府苛待嫡女,名声还要不要了
徐婉莹吐吐舌头,甚是乖巧地道:外祖母我知道了。
李氏还有话要跟王氏单独说,把徐婉莹和荣荨都叫了出去,连伺候的半夏也不留。
看见人都走干净了,李氏才道:母亲,蕴姐儿和天扬成亲的事儿茵丫头可还不知道,她今天刚到家,没问起蕴姐儿怎么不在,要是问起来了可怎么办
你怕什么!王氏不满李氏的担忧,她跟齐家退亲在前,蕴姐儿嫁人再后,是她自己不争气,这么好的亲事都抓不住,咱家可没有刻薄她。
再说了,娶蕴姐儿是齐大人的主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任她有再大的不满,这事已成定局,是改不了的。
李氏担心的不是这个,荣茵就是一个小丫头,拿捏她还不容易么,她担心的是齐天扬。
王氏看着李氏闪烁其词,也明白过来,不可置信地问:怎么,蕴姐儿都嫁过去三年了还没把孙女婿的心给笼络过来
没出息的东西!王氏气得把茶盏都摔了,你老实告诉我,蕴姐儿一直没喜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