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晚一如既往去上班,姚珂也一如既往同她打招呼。姜晚等了会,见姚珂没有提起赵菀青的事情,便知道昨晚真是赵菀青临时起意。
只是姜晚仍想不通,来回四百多公里,就为了还一个饭盒
说来滑稽得不敢让人相信。
姚珂将厚厚一沓文件放在姜晚桌上,这是要审的最终方案,你先过一遍然后分出你觉得行和不行的,然后再给我。
任务看上去有点艰巨,姜晚无心分神,全身心投入工作。
下午快到下班时,姚珂接了个电话,她正忙得乱七八糟,连来电者是谁都没仔细看,随手开了外放放在一边。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姚珂喂了好几声都没反应,连姜晚都察觉到不对劲。
姚珂放下手上的文件,低头去够手机,等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脸上不禁露出忧心的神情。
菀青,怎么了
电话那头迟迟未回应,姜晚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良久,才听见赵菀青淡淡的声音——
姚珂,赵海富签字了,我的父母,离婚了。
姚珂和姜晚对视一眼,看见彼此眼里的担心。
姚珂挠了挠头,不知从何说起,你还好吗
那头的赵菀青似乎低笑了声,他一开始不肯拿钱走人,还要继续留在公司。我妈说他答应过出轨的话就净身出户,他说没有文件也没有证明,我今天第一次见识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姚珂为难地看向姜晚,想从她那里获得一些帮助和安慰的灵感,但赵菀青没给她安慰的机会。
他们吵了很久,吵到让律师先退场,让他们吵清楚再协商,我妈让我也走,但是我不愿意,我就坐在那里,看我的父母互相揭对方的伤疤,看我从前坚信的幸福家庭变成谎话,看那个小孩,被他妈搂在怀里。
最后是我妈放了狠话,如果他不离开,我妈就拉着那对母子一块死,这样就算他留在公司,也只会有我一个继承人。
当时的场景,比赵菀青说得还要骇人一点。
一向体面有礼的林寒雁女士赤红着眼,指向角落里的那对母子,我让你拿钱走人已经是看在菀青的面子上,你要不是还不肯走,大不了我拉着那两个不要脸的一起死,等你死了,公司还是我菀青的。你和我当了那么多年夫妻,应该很清楚我敢不敢。还有,我要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的菀青做什么,我就拉着你全家一块死,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赵菀青冲上去拉着她妈的手,哀求她不要说这么惨烈的方案,她已经失去爸爸,不想再失去妈妈。
林寒雁的眼泪也跟着决堤了,抱着女儿痛哭。
后来赵菀青的爷爷奶奶也来了,一人劝一个,没人去理赵海富,角落里的母子更是被当成了空气。
或许是自己有错在身,或许是妻女的眼泪,或许是父母从头到尾没看过他一眼,或许是折腾一天终于累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总之,赵海富最后同意签字,拿着账上的现金离开公司,股权全部由赵菀青继承。
赵菀青说完最终的结果后,电话那头又陷入死寂。
姚珂拙劣的安慰她,没事,至少公司保住了。那对母子也未必就对他真心,说不定以后还会被抛弃。你知道的,我的乌鸦嘴一向很灵的。
赵菀青没应,姚珂又问:那你是不是要回n市了今晚回吗要不要我陪你喝个酒
暂时先不回,我妈手里的现金都被他拿走了,这边的事情还不稳定,我得继续陪在我妈身边。
姚珂说不上是庆幸还是遗憾,那你慢慢来,反正这边,有我帮你撑着,不着急。
嗯,谢谢,等我安顿好一切,我再请你吃饭。
好,我等着。
那我先挂了,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嗯,你要是想聊,随时打给我。
挂了电话,姚珂忧心忡忡看向姜晚,你要不要也打个电话安慰一下
姜晚低头敲着面前的键盘。
姚珂自讨没趣,继续为赵菀青卖命。她手上忙着,嘴也没闲着。
菀青这个人吧,看上去好像没事人一样,其实她的情绪很多都习惯憋在心里。上大学那会她爸脑溢血,她表面上没事人一样白天跟着她妈四处奔走,实际上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难过。前几年跟你刚分手那阵,也是表面上继续忙公事,实际上背地里喝了不少酒,然后某天就突然大病一场。
姜晚敲键盘的声音突然顿了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