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一步赶来的五条悟看到现场的惨状之后也一时间没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辅助监督把几个破破烂烂的小孩带上车先回高专。
回了高专,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自发去了家入硝子那里治疗,白石稚希拒绝了治疗——她身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因为战斗位置的问题,绝大部分都是激起的尘土和石块划出的小伤痕。
然后她被穿着校医服的女人不容分说的拽进了校医室里,明明是个没有战斗力的反转术式拥有者,力量却相当大,拽的她肩膀生疼。
诺。家入硝子看她实在有点无话可说,难得贴心的递了杯水。白石稚希轻声道谢,水是温热的,她下意识把杯子攥在手里,没有喝下去。
我说,这样也没什么用。白发少女身上的伤口很轻,家入硝子随手拂过,旋即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侧,同学去世了这件事你需要接受......咒术师的死亡率可高的要命,强的弱的都有可能死,现在就接受不了了,以后有更大的冲击怎么办
白石稚希终于抬头看向了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她说:我还好,家入小姐。
好好好你说好就是好。家入硝子不太在意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手里那杯水,赶快喝了走,那俩小孩估计还在外面等你呢。
白石稚希反应过来,鞠了一躬,把手里的水一饮而尽,走出了校医室。
家入硝子说的一点没错,外面两个身影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外等她。白石稚希扯出一个笑容,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收到了两声干巴巴的回应。
一路上出奇的安静。
......
回了宿舍,白石稚希难得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屋子,只是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依旧不吱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乱藤四郎和鹤丸国永面面相觑,被拉到一边解释发生了什么。
知道内情的髭切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淡定喝茶。
剩下三刃就更纠结一些,作为这件事的第一目击者,他们知道目前的绝大部分发展都在白石稚希的意料之中,但白发少女一直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让他们又不确定了起来。
主上在伤心吗
虎杖悠仁胸膛喷血,在面前缓缓倒下的景象冲击力还是大了些。白石稚希垂眸,手指不由得攥紧了衣角,她曾以为自己能以上位者的视角冷眼旁观这一切,像个机器人摄像头一样跟着主角团走一遍剧情,把该有的剧情都引导到正轨上即可——但事实好像恰恰相反。
她的感性还是比理性要重,尽管认识了不到一个月,也很难平静的看着虎杖悠仁就在面前死去,哪怕她深刻的清楚主角马上就要复活了。
或许这就是主角团独有的魅力吧。
是自己软弱吗好像也不是。
至少他们在自己面前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有喜怒哀乐,会哭会笑,会拉着她的手臂叫她稚希——他们好像早就不是什么漫画里的人物了,也不再离自己遥不可及。
白石稚希轻轻把自己团了起来,在沙发的角落里变成了一小团。
头上落下一只温热的手。
她回过头去,药研藤四郎冲她温和的笑了笑:大将怎么了如果在伤心的话......可以把肩膀借给大将哦。我对于洗衣服可是很在行的。
压切长谷部闻言立刻凑了过来:阿鲁基,我也可以!请主上尽情的依靠我!
加州清光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蹭到她身边:我也可以哦。
加州清光你偷跑!乱藤四郎冲过来一个滑铲到她怀里,主君看我嘛,我新学了编辫子的方法!要不要试试看——
鹤丸国永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方法把自己系在了天花板上的某个横梁上,哇的一声倒挂下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然后本刃满意的把自己放下来:怎么样呀,主上,这个惊吓我想了超——久的!哎呀不要这样嘛,这样会变得无趣的,人要是无趣的话,心可就先死了!
白石稚希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鹤丸国永差点喜出望外,以一种昭告天下的气势给众刃展示他的成果,然后被加州清光礼貌的挤到了最边上,跟髭切呆在一起。
金发太刀起身走过来,眸光微闪:主上后悔了吗
白石稚希微愣,最后说:没有。
您是审神者啊。髭切温和的笑了笑,在她另一侧坐下来,那里还没有被刃占据,压切长谷部溜到了宿舍里的厨房——没错,这个宿舍居然配备了厨房,撸起袖子精神百倍,说要亲自下厨给她做乌冬面吃。
审神者,是一定要经历这些的。金发太刀语气平静,用今天吃了米饭的语气说,刀剑极化的时候,往往会选择自己前主所在的历史时间段,解开心结,才是真正的‘极化’。
对于前主曾经遗憾而逝的刀剑来说,他们也想改变历史,靠着自己知道的历史进程去警示前主,让自己所在意的人有一个更好的结局......但九成九的刀剑最后都没有选择这么做,只是看着所有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再发展一遍,然后与过去纠结于此事的自己真正和解。
改变了历史的就一个下场,要么暗堕,变成时间溯行军,要么被赶到的检非违使消灭,又或者是被时政发现,然后被抹消掉。
这是三个下场。鹤丸国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嘴,被药研藤四郎狠狠敲了一记爆栗。髭切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下去。
我们是刀剑,您是审神者,本就不该干预会发生的历史——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只能作为旁观者,或许顶多可以凭借一点小小的私欲干涉一些本来会发生,但不发生影响也不大的事——譬如说今天那个犬类式神。
白石稚希并不惊讶髭切知道她救了玉犬的事,这振平安老刀总是能做出大家都想不到的事。
她嗓音有些哑:他在我面前就那么......丧失了生机,髭切。
那又如何呢。髭切说,这个人,他注定要经历这些的,而且您也知道他根本不会死,后面也会复活,又在纠结些什么呢
若是接受不了死状的惨烈,在后面的历史中,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惨烈的死在主上面前——您又要如何接受这些
白石稚希不说话了,死死掐着手背,鹤丸国永一看就不干了:髭切你说话委婉点能怎么着啊主上——他溜过来,试图插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