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7月1日。
夜晚。
英国,霍格莫德。
肖恩·菲利普斯心情糟糕,漫无目的地徘徊在霍格莫德的大街上。
尽管是七月,但英国那令人沮丧的天气似乎忘却了夏季的意义,冷得让人不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夏天。
刺骨的风让街道显得更加空旷和萧瑟。
肖恩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将手插进已经微微发凉的长袍里,当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口袋里的牛皮本时,他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是的,今天是肖恩以记者这个新身份在《预言家日报》上班的第一天。
然而,第一天的工作并不如预想中那般顺利。
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对方,报社里资深记者丽塔·斯基特对于他的工作百般刁难——那张刻薄的嘴脸就像是专门为了嘲讽他而存在。
回忆着那些令人烦躁的片段,肖恩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街口的转角。
这里比刚才的街道更加荒凉,风的呼啸声变得尖利,就像是丽塔下午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一般。
一间酒吧的轮廓隐约显现出来——门外挂着一块破旧的木制招牌,歪歪扭扭地悬在生锈的支架上。
招牌上绘着一个被砍下的野猪头,鲜红的血迹透过包裹着它的白布渗了出来,风吹动招牌,发出吱吱嘎嘎的刺耳声。
肖恩驻足,仰头看着那招牌,犹豫片刻。
进去吗
进去喝一杯吧。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他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酒吧的内部。
眼前的景象让肖恩有些怔然。
这里与霍格莫德那家热闹温馨的三把扫帚酒吧截然不同。
酒吧只有一间狭小的屋子,昏暗的环境中弥漫着浓烈的羊膻味,令人作呕。
几扇凸窗上布满了厚厚的污垢,几乎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有几根蜡烛头勉强提供着微弱的光亮,粗糙的木桌凹凸不平,满是划痕和油污,散发出一种陈旧而压抑的气息。
嘈杂的声音在这阴暗的空间里回荡,十几个人影聚集在各处,他们的脸被兜帽遮得严严实实,愈发神秘。
粗听之下,这些人正在低声谈论什么,有的则在打牌。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的口音五花八门——从北方曼彻斯特的浑厚腔调,到南方普利茅斯的柔和语调,不一而足。
尽管这些声音截然不同,似乎又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肖恩一时间弄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是如何交流的,但他们确实做到了。
他犹豫着,没有贸然打扰,找了个最靠边的座位坐下,点了一杯黄油啤酒——酒单上唯一一种他听说过的酒。
那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瞟了他一眼,将酒杯砰地一声放在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说实话,肖恩有些后悔了。
这里的黄油啤酒就像是某个人头发一般油腻,不知如何下口。
下一秒,一道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很荣幸给大家介绍,我们这次的朋友。
你们中的很多人一定还记得他,在我们上一次会议的演讲。
所以让我们欢迎莫里斯先生。
伯恩·莫里斯。
没有人理会,也没有注意。
肖恩注意到,大多数的巫师手中的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直到听到莫里斯先生这个名字时,才有零星几个人抬起头,但又很快便低下,继续打着牌,喝着酒。
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一个身材瘦高、面色苍白的男人掀开了兜帽,缓缓起身,走到了吧台前。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洗的有点发白的长袍,领口微微敞开。
看起来有些......潦倒。
男人站定后,直勾勾地看着挂在墙上的猪头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当我还是个小孩子时,我曾在《诗翁彼豆故事集》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
大声点。身后的主持人小声提醒道。
男人听到了,默默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座被施了魔法花园,里面有一个能给人带来永远好运的喷泉。
每年一次,它都会对一个足够不幸的人开放。
所以每年都有无数来自各个王国,各个地方的人来寻找这座喷泉。
这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不幸的人又怎能会找到喷泉呢如果他能找到喷泉,还可以称之为不幸吗
所以这座喷泉从来都没有魔力。
这样荒诞而可笑的事情同样发生在我们大英帝国的巫师史上。

章节目录

从霍格沃茨退学的我,在酒馆演讲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恩星小说只为原作者今夜长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今夜长醉并收藏从霍格沃茨退学的我,在酒馆演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