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1/2)

东京的春天是一个能让人倍感舒适的季节。国二的时间转眼就要接近尾声。千代忙着结业考试,若是这次英语再考不到理想的分数,可就真枉费了不二的辛苦补习了。一想起老师的‘再三叮嘱’,千代叹了一口气。
咦千代,你还没走啊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少女回头。
啊就回了。马上就考试了嘛,要努力一点呢。
千代微笑着看着收拾着书本的菊丸。
看着依旧在奋笔疾书的少女,再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书包,不禁感慨。
天啊,千代。都年级前二十了还这么勤奋,恩～喵……我也得刻苦努力了呢。不过这个暑假可有的忙了,要集训呢。
火红头发的猫咪一脸无奈的神情,眼角却是一丝顽皮的笑意。
刚想问他是多长时间,哪知某人大叫着看着手表。
天啊！到时间啦！我的蛋糕再不去就卖完啦喵！
千代我先走了～拜～
一下子消失不见。千代好笑地摇摇头,想要继续做手里的英语题目,却是迟迟再未动一笔。
蓦然想起那个少年起身挥拍的潇洒身影,带着她最熟悉的薄荷味道。唇畔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国二的暑假总是那么热闹。千代无奈地被樱拉着到日本的好多景点去旅游。只不过这一年的难得外出再也不像往年,身旁没有了那个总是淡然微笑的少年。
不二和他的队友都去进行网球特训,以全国大赛为目标。千代有时特别羡慕他们的活力四射和追求梦想时的激情与坚持。看看自己依旧无所事事,无奈地摇摇头。
樱听说去年自己和不二一起去看了樱花祭,这次说什么也要拉着自己出去。虽然现在是夏天,早就看不到春天的樱花了。
但这次的樱,异常的倔强。
千代奇怪地问起原因,她的理由就是——枫浅,太偏心了！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呢！
樱笑得一脸委屈,让千代总是无法拒绝。在樱的再三要求下,只能乖乖举手投降。
好。
欢呼着的樱,就像个孩子,千代微笑。
暑假总是很快就过去。在暑假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她们终于结束了长达两个月的旅游。
并肩走在回家的街道上,樱突然转头对着她道:枫浅,你高中想要去哪里呢
不曾想,这一问竟是把她给问住了。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像追求好成绩是应该的,她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啊。
看着她明显呆楞的神情,樱微微叹口气道:枫浅,不能老是这样吧。这两年你学习比过去努力多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目标非达到不可呢。
千代微微一笑道:不管去哪里,樱都会和我一起的,不是吗那去哪里都没关系。
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少年的身影。
星野却是微微一愣,看着好友信任的眼神,原本满肚子的话此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千代困惑地抬起头,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一股不安渐渐涌上心头。
不禁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竟是冰凉。
樱,怎么了
枫浅,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
樱低下头,泪水逐渐盈满眼眶。
夏天的傍晚,总是异常热闹。
夏季给千代的感觉一直都是炎热的,充满生机活力的。
千代独自一人静静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边微黄的灯光暗淡,透过破碎的灯罩在地上反射出少女纤瘦的轮廓。周围寂静,没有一丝声响。
少女眼前却是早已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好友哭泣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回响。
爸爸说要送我去香港念书。让我出国发展。机票已经订好了。
什么时候走
国三刚开学就走。枫浅,对不起。我不能遵守,我们从小定下的诺言。
千代微微抬头,明亮的白月光柔柔地打在她的身上,却不再觉得动人。
小时候,是星野第一个来找她,做她的邻居。哪怕她喜欢安静,她也丝毫不为所动,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的星野樱,是她平静的生活里,第一束温暖的阳光。
我叫星野樱,你叫什么名字
枫浅,你快点啊,跑的太慢啦！
………………
那,我们约定好了,要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哦对了对了,还有要一起结婚生子,以后还要当邻居……好不好
………………
少女清脆带笑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耳畔。
千代从没有一刻这么希望看到她像以前那样调皮的笑,拉住佯装生气的她,告诉她,她是骗她的……她不会走。
泪水无可抑制地落下。
猛然间,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鼻而来,感觉到手腕忽然被攥住,千代抬头。
漆黑的夜晚,根本看不清男人真正的面容,模糊的轮廓让千代意识到,这是个高大的男人。
即使平常再足不出户,也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着怎样危险的境地。
千代奋力地挣扎着,泪水断了珠子一般滚落。
放手！
身前的高大男人却不为所动。千代被生硬地拽着,感觉手都要被折断一般,身子控制不住地被拖着朝前走。
感觉到手臂被蹂躏地生疼,少女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掉。
根本就是,无法言说的恐惧。
身前的男人突然一阵惊喝谁！
捡起地上那个黄黄的东西,瞪大眼睛仔细看着,竟是一个网球！
黑暗处,颀长的人影挥动着网球拍,冰蓝的瞳孔中是幽蓝的光芒,黑夜中愤怒的神色越发的清晰。一个个网球如同子弹一般不断地被击出。
千代揉了揉被攥得生疼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是深红发紫的痕迹。少女擦干眼角的泪水。
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
千代缓缓地站起身,往黑暗处看去,一股熟悉的薄荷香涌入鼻尖。千代怔怔望着,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将近两个月未见,不二依旧是她印象中的模样,能够看清少年缓缓走向自己,唇角微勾,笑容温暖。心中是难言的酸涩,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不二收起手中的球拍。嘴唇微动。大脑是突兀的空白,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几乎掩盖过了急促的呼吸声。隐隐约约听到思念了很久的少年轻声开口。
呐,没事了,千代。
眼眶中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便全部涌出。
不二脸部的轮廓在微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柔和。
看见她发红的手腕,少年皱眉,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揉捏。
空气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看着眼前少年专注的神色,千代笑了笑,对着他说:呐,不二,陪我喝酒好不好
黑暗中突然响起少女哽咽的声音。不二看向千代,红肿的双眼,泪渍余留在眼角,晶莹的泪珠被她刻意擦去,可起伏的胸膛,喉咙中不断溢出的泣音还是泄露着她内心的难过。不二微微停下手,眼眸中透着温柔和怜惜。
良久,少年轻抚她柔软的发顶。
好。
两个人并肩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千代一口一口地闷头喝酒,脑子是一片混沌。不二静静地坐在一旁,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二,她要走呢,要走呢。不二……
千代喉头哽咽,心里是阵阵的难受,滚烫的泪打湿少年为她擦拭的手指。
从小就只有她一个朋友呢……我们约定好了,要永远一起的……
总是觉得,放弃……好可惜……舍不得……
少女断断续续地说着,只觉得头痛欲裂,脑袋是一片混沌。
不二静静地聆听,眼前是她已经喝光的啤酒甁。
枫浅,别喝了。
以后再没有和我一起畅谈的……好朋友,真难过……
她嘟囔着,似是在抗议不二的话语,闭上眼睛,摸索着啤酒瓶。
不二拿掉她手里的啤酒。
枫浅,听话。少年轻声低语,声线温柔。
你还有我们。还有青学……少年微笑,轻轻抱起喝醉昏睡的她。
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他贴近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清晨的阳光照的人刺眼,温暖却泛着点点的炽热。千代轻轻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胃里都翻了个个一样搅着难受,头是撕裂般的疼痛。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
千代渐渐地回过神来,这不是自己的家吗！
少女起身下床,脚是软绵绵的,浑身用不上一点力气。身上是难闻的酒味。好像昨天晚上拉着不二一起去喝酒,然后……什么来着……
千代拍拍头,努力回想,太阳穴是肿胀的疼痛。
算了,不想了。
千代穿着拖鞋下楼,早餐刚刚摆在桌上。母亲看到她下楼,吓得赶紧跑过来扶着她。千代微微笑笑。
妈,我没事的。别紧张啊。
哪知母亲心有余悸。
你昨天晚上喝的大醉,幸亏你的同学把你送回来,可算把我吓着。枫浅,你到底怎么了
我的同学
是啊,一个很温柔的男孩子。他昨天抱着你回来的,你还吐了人家一身呢……母亲边摆着餐具边说。
千代愣住,昨天的事情,原来都是真的。她真的拉着不二一起去喝酒啊……懊恼地拍着额头,这怎么办啊。
门铃忽然响起。千代习惯性地向门外看去。
你好,阿姨。
透过清晨的玻璃窗,眼前的少年笑容温和,身上依旧是淡蓝的衬衫,未被刻意修饰的栗色短发,温暖的薄荷味淡淡的,一直传到她的鼻尖。
千代讶异道:不二
看着母亲忙进忙出的,千代无奈,妈妈,热情过头了……
不二很有礼貌地谢过千代母亲的招待。
问起少年来这里的理由,不二只是歪了歪头。
呐,看到千代昨晚喝醉了,有点担心,过来看看呢。千代,觉得还好吗
千代揉了揉依旧有点发酸的太阳穴,微微笑笑。
啊,没事了,除了头有点昏以外,谢谢不二关心。
某熊的熊爪微微抓起水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千代下午有时间吗
下午……应该有吧……少女不明所以,呆呆地点点头。
有的,不二有事吗
下午我来带你出去,地点保密哦……所以今天上午要好好休息。
某少年笑得无害,对着一直注视着他的千代的母亲礼貌地微笑。
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
少女下意识脱口而出好。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懊恼的神情尽数落入少年冰蓝色的眼中,不易察觉的笑浮上眼角。
那不打扰千代休息了,我先走了。
不二同学,昨晚谢谢你送枫浅回来。
母亲站起身,微笑着看着即将出门的不二。
阿姨客气了,千代是我的朋友呢。少年如是说着,淡淡的薄荷香越来越远。
脑中昨晚的片段模糊起来。
别喝了,枫浅……
呐……听话,枫浅……
昨晚的话有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