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曾这么想过,毕竟颜蕴宁指使他搜魂的时候就不是很正派。
就算不提这一点,光是颜蕴宁掏出来的符纸上满是魔气就能证明他与魔修有关系,甚至关系不浅。
但这些日子里,他不曾在这人的身上感知到半分的灵力波动,就这么一块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小点心,真的会是一名魔修吗
苍越挑眉,他妖异的面孔为这一动作赋予了不一样的味道,细细品来,更像是惊讶之下还有一些轻蔑的意味。
如何不好那丹师身上沾了魔气,我不带走他,你岂不是很快就要暴露了
暴露个屁!
颜蕴宁早就已经喊了夏绯去收拾,但现在,这丹师到底是在谁的手中还两说。
毕竟夏绯还不曾给他来消息,而苍越的纸人也还未归来。
与其说苍越这个试探的举动惹毛了他,还不如说他不太喜欢别人抢他想要的东西。他不蠢,这丹师身上定是另有秘密,直接带走肯定比留给仙门有用得多。
现在好了,平白背锅,还不一定能拿走线索。
苍越凑到他的面前,颇为欠揍道:怎么了,这么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你这小孩儿东西
他说话轻佻又欠揍,气得颜蕴宁暗暗磨牙。
眼下未成定局,颜蕴宁自然不会自乱阵脚,上了这条蠢蛇的当。既然这条蛇想看自己的真面目,颜蕴宁偏偏不会如了他的意。
话说这么绝对,你怎么确定没人跟你抢呢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只纸人顺窗框飘了进来。它们顺着苍越的衣袍爬到了他的肩上,小纸片手快要挥出残影了。
颜蕴宁看不懂它的意思,也不能从他们的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看出来些什么,只能寄希望于夏绯做事周全,没有被这几个小纸人打败。
苍越听了一会,接过了他们手中的御兽囊,朝颜蕴宁微笑道:看起来你的希望落空了。
那双金色的线瞳之中笑意盈满,在旁人看来却满是嘲讽的意味。
……
好没用啊夏绯,回去就给你加任务,多历练历练。颜蕴宁暗自想到。
他面无表情,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在考虑怎么才能戳到这条蛇的肺管子。
虽然两人这么闹了一通,但晚上苍越还是爬上了床,缩小了继续睡在颜蕴宁的枕边。颜蕴宁嫌他烦,把枕头往床边挪了挪,不让这条坏蛇贴着自己睡。
对于他这点幼稚的举动,苍越也只当是看不见,他这么大年纪了,总不可能真的跟颜蕴宁计较些什么东西。
纸人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不太明白这难伺候的小公子是又在发什么脾气。
其实他挺好照顾的,就是,东西要吃新鲜的,茶水要烹煮适宜的,床要睡软硬适中的之外……好像没什么毛病了
但感觉主人似乎并没有在生气,而是觉得很好玩,纸人们便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明明起初苍越最烦这人,怎么今日真起冲突了,反而像是没事蛇一样非要赖在人家的枕边睡觉。难道这就是黑蛇心,海底针吗
苍越听见它们几个在说他坏话,忽然睁开了双眼。
金色的线瞳在漆黑的房间之中格外显眼,吓得几个纸人不敢动弹,默默地躺在桌子上装死。真是要死,对着颜蕴宁久了,差点忘了它们主人的脾气其实也很坏。
呜呜,也不知道明天黏在颜蕴宁的身上能不能逃过一劫啊
或许是老天开眼,听见了纸人们的祈祷,苍越并没有空跟他们算账。
他还在劝颜蕴宁不要自己还是个麻烦时就带着另一个麻烦上路,很不安全。
但颜蕴宁似乎决心跟他对着干,竟是真的答应了傅楚生的请求,让他跟着自己一同出发,去往天阙山。
那傅楚生是在他们出城之后才追上来的。为了避过那一大群仙修,颜蕴宁天不亮就离开了旗镇,也真是难为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赶上来。
你知道跟我要做什么吗
颜蕴宁坐在毛驴背上,幂笠的帘子随着早晨的山风飘扬,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
不知道……傅楚生想了想,可是,端茶倒水我样样都会,烧菜也还可以……公子喜欢什么,我学着做就是!我,我学东西很快的。
今日盯了半天都没找到机会爬进少年前襟里窝着的苍越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嘲讽:你学,你不如投胎成八爪鱼,说不定能把这小子伺候好。
他忽然说话,吓得傅楚生瞪大了眼珠子。
可怜他今年也不过才十六七的年纪,苦吃过不少,哪里见过这阵仗
当即结巴道:这……这,这是公子的灵宠吗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里有趣,颜蕴宁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终于是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好脸。
他颇好心情地伸手摸了摸苍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