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仰面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摆在腹部。
夜色静谧如深水,直到被女子的低声啜泣打破,如同平静水面泛起涟漪,层层叠叠荡开。
那是含桃的哭声,幽幽怨怨,凄凄楚楚,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
翠嬷嬷听得不耐烦,没好气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玲琅本都睡下了,被吵起来,披衣开门出去,问:“咦,怎么回来了?含桃不是去伺候太子殿下了吗?这……这怎么还哭了?”
含桃恨声:“见我回来了,你心里一定偷着乐吧!”
玲琅无辜:“什么呀……”
翠嬷嬷冷嗤:“自己没本事,讨不得太子殿下喜欢,对旁人摆什么脸色!今日不是你信誓旦旦说能让殿下留下你么?结果呢?害得我跟你一起没脸!现在又来发什么脾气!”
她又道:“依我看,今后这伺候太子殿下的活,还是交给豆蔻和玲琅吧!”
南雪音看着昏暗房顶,听着她们对话。
如此,不敢说完全取信于人,至少能让太子内心的怀疑打消几分。
萧鸣玉让她入东宫成为细作,不仅是为了窃取必要的情报,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搞清楚太子的秘密。
萧攸澜有隐疾。
原本东宫固若金汤,任何风言风语都漏不出来,直到偶然一次,有个初入东宫詹事府的年轻人,在私人酒宴之上酩酊大醉,不小心吐了只言片语。有心之人记下,立即来报了萧鸣玉。
只是究竟是哪方面隐疾,更细致的,那人便再说不出分毫了。
萧鸣玉因此想方设法,要派人进入东宫。
对于萧鸣玉来说,若是可以得知萧攸澜的隐疾,也就可以给他沉痛一击,最终夺得太子之位。
南雪音奉命而来,无论如何,都必须留在东宫,直到找出那个秘密。
翌日,天色未明,东宫底下人便起来忙碌开了,做奴才的本来就得比主子起得早,何况如今东宫太子勤勉,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底下人也就睡得更少了。
南雪音是杀手暗卫出身,睡眠原本就浅,当年出任务几宿几宿不合眼也是有的,早起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简单梳洗一番,尤其确认了人皮面具没有破绽,南雪音走出门去。
翠嬷嬷正要来敲她的房门,见她已经起来了,满意地点点头,“殿下快起了,快些过去伺候吧!”
“好。”
隔壁的也起了,含桃哭了大半个晚上,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她咬着牙,愤恨地瞪过来。
可是南雪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到门外时,萧攸澜已睡醒起来了。
端水的、捧茶的,进进出出,清一色的男子侍从。
南雪音再度思索了一下太子有龙阳之好的可能性,不动声色地往里走。
她看见萧攸澜的挺阔背影,身上只有月白色的寝衣,一个年轻侍从正要为他穿上外袍。
南雪音两步上前,从侍从手中接走袍子。
萧攸澜看见了她,容色平淡,问:“身子好些了?”
南雪音垂着眼睛,专心为他整理领口,“多谢殿下关怀,奴婢好许多了。只是还不能很好伺候殿下。”
萧攸澜对此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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