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于情于理都该去探视。
不过若欢更想试探的是裴晏的态度,昨夜裴晏没有答应退婚,还说国公府不会出尔反尔,那是不是意味着婚事能够如约履行?
若能借国公府的势力帮父亲洗脱罪名,救全家出狱……想到这里,若欢心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在正堂门外等了片刻,双生子书童中的一个走了出来唤她进去。
若欢迈步踏进正房,就瞧见屋内与昨夜的整洁干净大为不同,桌案上的陈设杂乱不堪,香炉也摔翻在地,果真是昨夜遭了贼。
难道她昨夜嗅到的檀木香,是贼人撞翻香炉沾染到身上的?
“何事?”裴珩端坐在桌案旁,神色微恹,淡淡出声问道。
若欢看出他脸上的倦色,却丝毫不损那芝兰玉树,隽朗俊雅的清贵之姿,只是那左掌却裹了一层白布,若欢眸光微凝。
“听闻昨日夜里院中遭了贼,裴公子受了伤,可有大碍?”
裴珩抬眼扫过去,见她眸光落在自己左手上,指节不由微动,想起昨夜那湿漉漉的掌心,滑腻温软之感如跗骨之蛆,他不自在的捏了捏指腹,淡声道:“不慎伤了左掌,并无大碍。”
见她穿了对襟直领的长衫,那一截细腻的脖颈藏的严严实实,欺霜赛雪的肌肤捂的严严实实,却愈发勾人想起那白的晃眼却布满了点点红痕的后颈。
裴珩齿尖微痒,他挪开目光,清冷的声线缓和了几分:“你可曾受惊?”
见他竟然关切自己,若欢有些意外,脖颈上的齿痕还在隐隐作痛,想起昨夜那人的轻薄,若欢掩下心里的不自在,她摇了摇头:“未曾。”
看着她若无其事的面容,裴珩默了默,想起昨夜在他身下发抖的娇软腰肢和那浸湿了他掌心的泪水,他掩下心底的一丝烦躁,问:“可还有事?”
若欢看了他一眼,轻轻吸了口气,大着胆子道:“敢问公子昨夜说国公府不会背弃婚约是何意?”问出这话,她心中不由紧了紧。
裴珩摩擦着虎口被白布遮掩的牙印,不动声色的开口:“过些日子我带你回府。”
倘若这女子身世无疑,那国公府自当履约,让裴晏与她完婚。
既是未过门的侄媳,昨夜之事便该掩下。
若欢眸光一亮,这是……要与她履行婚约?
见她眉目舒展起来,五官也变得更为生动,裴珩暗忖,原来她对这门婚事也是欢喜的,那何故昨夜又屡屡提出退婚的托词?
不知为何,若欢忽然觉得他脸上的神情似乎变得冷淡了许多。
她有心示好:“我师从外祖,医术尚可,我望公子面色,似有疾在身,公子若不嫌弃,我可为公子诊脉,调养身体。”
《难经》言: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何谓也?
望诊,望神察色、望形态、望五官。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
她观裴晏目白微红,似是心火风热过旺,而面白微青,则主寒主瘀主痛,当是有病痛在身。
裴珩凤目之中多了几分锐利,昨夜饮了她的血后,那烧灼的焦渴感便退去了,连带每逢满月之日,便会令他痛不欲生的蛊毒今日也未曾再发作。
究竟是为何?
他敛起眸中深思,淡淡道:“那便有劳了。”他倒要看看,她能诊断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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