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便并非儿戏,岂能说退婚便退婚?”
虽然幕后那只看不见的大手将这女子送到他身边另有所图,但她倘若身世清白,真是沈长安的女儿,那便是二嫂中意的儿媳,裴晏未过门的妻子。
若欢绞着手指,没有伸手去接那坠子,不明白裴晏明明想娶谢家女郎,为何还不愿答应退婚。
她心里微乱,大抵是在淋雨受了寒,身上又穿着湿淋淋的衣裙,浑身冷的厉害。
她脑袋发胀却极力保持清醒道:“我父亲日前牵扯进淮王之乱,沈氏满门尽皆入狱,若欢而今是罪臣之女,与公子云泥之别,实不相配,不敢高攀国公府的门楣。”
裴珩嗓间干痒,全身有种被火烧着的感觉,这与以往蛊毒发作时的疼痛难忍颇有些不同,那淡不可闻的血香气不停撩拨着他的嗅觉,引得他心脏狂跳不止,他指尖微松,绿檀坠子滚落到沈若欢脚下。
“裴国公府还不至于因沈家落难就背信弃义,背弃婚约。”
他面上虽神情淡然,但早已难忍到极致,额角隐隐凸起青筋,端起案上的冷茶一饮而尽,甘冽的茶水滚过干渴的唇齿,却如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干渴,焦躁。
裴珩牙尖泛痒,他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她细软白腻的脖颈,克制地移开视线。
若欢睁圆了眼,品着他这番话,不知该不该信。
她疑心裴晏与谢清晚并非是两情相悦,或许根本不知谢清晚的所作所为。
倘若真是这样……若欢眼底闪着细碎的光芒,心下有些蠢蠢欲动。
便有心试探,黑白分明的杏眼眸光莹润恳切,诚挚道:“公子芝兰玉树,皎如朗月,娶妻当娶贵门好女,若欢不敢耽误公子……”
红润的唇瓣上下翕动,似熟透的樱果一般,汁水饱满,有种诱人的光芒。
裴珩意识到又不自觉被吸引,他微微错开视线,垂下眼帘,只觉得呼吸之间有大团大团的热气涌出来,浑身燥热难捱,有种被火烧着的感觉。
他又饮下一盏冷茶,竭力维持一丝清明,眉宇间划过思索。
此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退了与裴晏的婚约,兴许只是被人当做棋子,对一切并不知情。
裴珩声音和煦了几分:“无需妄自菲薄,国公府不会出尔反尔。”
若欢眸色一深,还想开口,却被已经隐忍不住的裴珩沉声打断:“下去吧。”
见他面露疲惫,冷白如玉的手轻摁眉间,若欢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药丸,犹豫一瞬欠身施礼,退去了房外。
候在门外的家仆引着若欢去往给她收拾的住处。
她走后,那浅淡诱人的血香气也跟着消失了,裴珩血管一突一突的跳动着,体内的蛊毒突然发了狂,凶猛作祟,蚀骨之痛袭于全身,他额角青筋爆裂,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指尖颤抖地捏起桌案上的药丸,幽冷的药香与他身上的檀木香混合在一起,却根本无济于事。
体内的蛊虫似失了智一般,欲求不满狠狠噬咬着他的血肉。
裴珩胸膛剧烈起伏,清隽俊美的脸上布满了隐忍的汗珠,他眉目深沉,茶色的眸子染上戾气,似无欲无求的佛子顷刻之间有了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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