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的鱼腥味似乎变成了昨夜那股甜腻惑人的血腥气,裴珩眼帘微掀,放下了筷子,他神色冷淡下来,问:“她怎知我爱吃鱼?”
路不平有些心虚,解释道:“沈姑娘路过屏门也听到了谢四姑娘的那些话,我瞧着她似是有些伤心,她与我打听三公子的喜好,我哪儿知晓三公子平日的喜好,想着沈姑娘而今将您当作了三公子,一时糊涂就捡着能说的说了一些。”
裴珩皱眉,凤目淡淡地落在路不平的身上,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路不平顿时额上冒汗,垂下头认错:“请主子责罚。”
路平没有开口求情,他们兄弟俩跟在世子身边多年,但是不平仍难改冒失的性子,主子的事哪里是能随意往外说的。
“去抄一册《楞严经》。”裴珩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淡声道,“将菜撤了。”
见搅和了主子的胃口,路不平头更低了,老实下去领罚。
路平在一旁劝说道:“主子昨日便未曾用什么吃食,今儿好不容易有了胃口,还是再用一些,今儿可是满月,到了晚间且还有的煎熬。”
昨夜神智迷失,咬破人脖颈吸血的事裴珩并未往外透露,沈若欢是裴晏的未婚妻,也是他未来的侄媳,昨夜之事实属他失礼,合该当做不曾发生过,否则沈姑娘日后知晓他并非裴晏,如何自处。
见他神色冷淡,路平不敢再多言,将饭菜撤了下去。
裴珩起身来到临窗的八仙桌旁,凤目落在桌案角落的木匣子上,停顿片刻,才伸出手指打开了匣子。
匣子内装的正是昨夜若欢玲珑坠子里的药丸,日光下,那黑褐色的药丸隐隐发红,裴珩用指甲刮下些许,在白色宣纸上晕染开,黑褐色的药渣变成了暗红色。
血腥味随着碾碎的药渣扑面而来。
裴珩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想,这所谓的救命药丸,或许根本就不是治病救人的,而是为了封住里面的蛊虫。
他指尖捏起药丸,逡巡过每一寸,果然发现了一个极其隐秘针尖般的小洞,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枚药丸沈若欢一直贴身佩戴,那么,药丸里的蛊虫应当是钻进了她的体内。
他会被她的血液所吸引,便解释得通了。
只是温远之一个太医为何会懂得养蛊之术?又为何要将这样一枚带有蛊虫的药丸留给自己的外孙女?
且这药丸里的蛊虫还和他体内的蛊虫息息相关。
南疆苗蛊诡谲异常,裴珩这些年一直在找破解之法,九黎的大祭司说制蛊”就是“制毒”,“解蛊”就是“解毒”。
而解蛊的方法要么是“以毒攻毒”,用更厉害的蛊虫吞噬掉;要么就是以“催吐”的法子排出蛊虫。
九黎大祭司无法解除他身上的蛊虫,还被他身上的蛊虫反噬,为此毁了养了几十年的蛊王。
大祭司告诉裴珩,在他身上下蛊之人的制蛊水平极高,除非找到下蛊之人,否则他此生都要饱受蛊毒折磨,最终被蛊虫吞噬五脏六腑而死。
玄真子用以毒攻毒之法,借助金环蛇毒喂养他体内的蛊虫,克制蛊虫躁动发作,只是这法子而今已经快要不管用了。
可刚好就这般巧合,沈若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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