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误打误撞救了回来,她体内也有一只蛊,这只蛊使得她的血刚好能压制他体内的蛊毒,这个满月是裴珩有生以来度过的最轻松一日,没有万虫噬咬痛不欲生的疼,没有噬心蚀骨摧心剖肝的折磨。
这再轻松平常的一日,却会让人上瘾。
就像没吃过糖的人,根本不知道糖的滋味,可一旦有人给了他一颗糖,尝过糖的甜,那他一定不舍得放手,自此惦念不忘。
裴珩站在窗前,吹进来的冷风拂动着他的衣摆,他抬手将药丸放回了木匣子里。
心中猜想着沈若欢对这药丸里的蛊虫究竟知不知情?
依照她昨夜的表现,想必是不知情的。
再者,小姑娘多害怕蛇虫鼠蚁之类,应当不会任由这样可怕的虫子钻进自己的身体里。
就像她根本不清楚,她的血对他充满了诱惑。
裴珩用力合上了木匣子,压住了凤目里涌动的暗潮,唤来路平,让他将桌上的木匣子给沈若欢送去。
路平过来的时候,若欢正在拔指腹上的软刺,母亲虽请做菜的师傅教了她一手好厨艺,但闺阁女子的手需得精心养护,以防粗糙生茧,尤其她要嫁的簪缨高门,是以练好厨艺后,她甚少下厨,双手养的极为娇嫩。
今儿剔鱼刺时,指腹上便不小心扎了一根软刺进去。
若欢忍着疼挤出尖端,将断刺拔了出来,指腹上顿时冒出了一串血珠。
听到屋外路平的声音,她用帕子拭去血珠,若无其事的开了房门。
路平:“沈姑娘,公子让我将这个给您送来。”
若欢抬手接过匣子,手中的帕子却不小心掉落在地,她忙去捡,路平却已经瞧见了雪白手帕上的那一抹鲜红血迹。
“沈姑娘受伤了?”路平比她动作更快,从地上捡起了帕子。
若欢脸色不大自然地遮掩道:“没受伤,别告诉三公子。”
路平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将手帕还给若欢,并未表态。
若欢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捏着帕子关上了房门。
她要引诱裴晏对自己动心,自然得想方设法的与他接近。
若欢垂眸看了看红肿的指腹,做过的事,用过的心意,自然得叫对方知道,否则岂非是在做无用功。
谢清晚的家世是她无法相比的,但若欢自知貌美,因这份美貌,自小到大她得到过不少优待,倘若美貌能化为利器,用的恰到好处,一样能够无往而不胜。
先投其所好,再勾起对方的怜惜之心,润物无声,徐徐图之。
裴晏性情冷淡疏离,这样矜持端正的男人,只要有一分冰裂瓦解,便已经足够了。
何况……若欢抚了抚藏在衣领下的齿痕,今早正房的那一室狼藉,未免太刻意了,就像是在粉饰太平。
她打开木匣子,见里面放的是外祖父留下的药丸,不由微微挑眉,昨夜裴晏对药丸的态度很是古怪,为何今日就将药丸还了回来,莫非那道银丝鲜鲫还是有些用处的?还是说他并未认出这药丸是国公府需要的救命之药?
听到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若欢将药丸放回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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