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我只能拖住方浮玉一刻钟。”见若欢神情恍惚,裹着兜帽的人推了她一把。
若欢醒过神来,看了一眼火势凶猛的小院才清醒过来,原来方才只是一场梦,怪不得梦中也着了一场大火,她提裙朝陋巷深处逃去。
夜色翻涌,浓稠如墨,簌簌雨丝仿若黏稠丝网,檐角一只纸糊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隐约映出少女纤瘦惊慌的身影。
仓促逃命让她从那场荒诞的大梦之中彻底清醒过来。
巷子深处再度响起长鞭拖地的脚步声,声响细微,落在若欢耳中却如夺命之音,她身子一颤,清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方浮玉追来了。
方浮玉手持蛇皮长鞭,自暗巷中一步步逼近,戏谑阴鸷的声音敲击着若欢的耳膜。
“你也听到了,她想让我毁了你的脸,给你喂药送去暗娼门子,让你成为千人骑万人睡再下贱不过的婊子。”方浮玉手掌挽起蛇皮长鞭,斑驳艳丽的纹路阴冷诡谲,扬手就朝若欢重重挥去。
破空之声从身后袭来,狠狠绞住了若欢的脖颈,一股大力拖拽着她朝后拉去。
“唯有我才能保住你,你能逃到哪里去?”方浮玉面色狰狞,额角浮现青筋,口吻狠辣,“裴三公子根本不要你,他就在扬州,谢清晚的所作所为你当他真不知晓?”
窒息的痛苦袭来,若欢满心绝望,因无法呼吸眼角被逼出湿意。
她母亲与国公府的二夫人季氏年少时是闺中要好的手帕交,两人一个嫁给了高门显赫的国公府,一个嫁给了寒门进士,却仍旧十分要好,并前后脚怀了身孕。
季氏与母亲商议,要结通家之好,如此便有了她与国公府三公子裴晏定下婚约一事。
后来沈父离开京城左迁扬州任两淮盐运副使司后,两家来往虽然少了,但季二夫人与母亲并未断了书信往来,她偶尔也能收到裴晏寄来的一些小玩意儿。
两个月前,若欢的父亲因私盐受贿案被牵扯进淮王谋反大案中,父母亲族尽皆下狱。
扬州与淮王的封地淮安相去甚远,这所谓的‘牵扯’简直是无妄之灾。
但沾上‘谋反’二字,下场自不必说,轻则人头落地,家破人亡,重则株连九族。
有道是祸不及出嫁女,沈夫人腆着脸给季二夫人去了一封书信,只盼裴家二夫人顾念着少时闺中相交的情谊,还能履行两家婚约,救若欢脱离牢狱之灾,保下沈家的一丝血脉。
只是这封信送去京都后,没能等来裴国公府的人。
来的是出身缙绅高门、大姓豪族的谢家四小姐谢清晚。
谢清晚让方浮玉将她带出大牢幽禁在暗室之中,本是要毁了她的容貌,但方浮玉贪恋她,不舍得谢清晚对她下手,只日日折磨着她,用尽阴狠手段。
这几日谢清晚不知许了方浮玉什么好处,说服了方浮玉给她喂药送去青楼做娼妓。
方浮玉更是欲在送她去暗娼馆之前夺了她的身子,她连日来被滴水之刑折磨得早就濒临崩溃,大概还是渴盼着裴晏能来救她,才会做了一场那样荒唐的大梦,可惜的是梦中裴晏仍是要娶谢清晚为妻。
当真是求人不如求己。
方浮玉狞笑着,眸中隐见痴狂,一点一点收紧捆着若欢脖颈的鞭子:“裴三公子是要与谢清晚成亲的,你以为国公府的婚事是那么好攀上的?”
冰冷的雨滴砸在脸颊上,混杂着身上的鞭痕,有种麻木的疼,若欢因呼吸不畅,胸口闷痛,眼前也开始发黑,意识变得昏昏沉沉。
“主子,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三公子和国公府,要去看看吗?”
“看什么热闹?明日便是十五了,找到玄真子才是要紧事。”另一人责备道。
若欢听到巷角深处传来的声音,恍惚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她朝着巷口嘶哑出声乞求:“救命!救救我……”
方浮玉松了一些力道,眯着眼阴鸷的道:“你在求谁救你?指望裴晏吗?沈若欢,只有求我,才有你的生路。”
他拍了拍若欢秾丽美艳的脸颊,滑腻的肌肤令他心痒难耐,顺着细嫩的脖颈往下探去。
一柄十二骨油纸伞突然压住方浮玉的手腕,以重若千钧之势将他掀翻在地。
若欢得了自由,扯掉脖颈上的鞭子,狼狈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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