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烈的口不择言彻底惹怒了张让,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赶出了府邸。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告倒吕逸,似乎张让还对吕逸加深了印象,简直一地鸡毛。
赶走了崔烈,张让玩味的想着吕逸的名字,心里面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灰溜溜的崔烈回了府邸,一个人闷坐在房中,喝着闷酒。
香醇的美酒入喉,此刻却苦涩的难以下咽。
他离开府里之后,崔钧一直很担心,这会听说父亲回府,立刻前去探望。
却正看见崔烈黑灯瞎火的借酒浇愁,赶紧上前劝阻。
“父亲大人,可是面圣不太顺利”
“哎...”崔烈长叹一声,“为父根本没有见到陛下,被中常侍张让那厮拦了下来!”
崔烈没敢直说,这个儿子跟他不太一样,嫉恶如仇,一向反感自己和宦官走的太近。
当初自己走了张让的门路,捐了五百万千到了司徒之位,心里有些不安。
就曾经问崔钧,朝野上下对自己是什么看法。
崔钧就直言不讳的说道:“论者嫌你铜臭!”意思是你虽然位列九卿,但却是拿钱买来的,十分嫌弃。
崔烈举杖要打,崔钧不好反抗,又不甘心白白挨揍,转身就跑,还留下了“舜之事父,小杖受,大杖走”的至理名言。
此人也堪称少年俊杰,既有眼光,还颇具智慧,崔烈一向都把这个儿子当成出谋划策的左膀右臂。
只不过说话的时候常常需要遮掩粉饰,不敢让他知道全部真相。
果然崔钧一听崔烈又去找张让这个宦官,顿时满脸的不悦,“父亲,跟阉宦走的太近,只怕祸不远矣...”
崔烈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道理他都懂,但身在局中,他的无奈却不足为外人道,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为父自有分寸,只是张让那厮却不以为意,如之奈何?”崔烈满面愁绪的说道。
他把今天求见张让的事跟崔钧说了,其间免不了唉声叹气,牢骚满腹。
崔钧听完,眉头紧皱,想了一想说道:“此人想来一定是仗着背后有丁原撑腰,这才有恃无恐。丁原现在一心钻营,和这些阉宦走的很近,不惜重金贿赂,张让之流这才有意纵容。”
崔烈觉得儿子说的很有道理,但博陵崔氏的脸面也很重要。
这事日后传扬出去,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四面漏风的名声恐怕更保不住了。
“哎!屠户窃居高位,阉宦朋比驾前,朝政之乱,闻所未闻!”崔钧叹道,“咱们世家大户,却反被一介白身凌辱,简直荒唐!”
崔烈也哀叹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崔钧却道:“父亲勿忧,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哦,既然朝廷不管,那儿子就只能用江湖的办法了!”
崔钧告辞出来,回了自己的小院,里面灯火通明,他的房中正传来爽朗的笑声,两个人对酌畅聊,相谈甚欢。
其中一个正是刘备,他陪着崔忠回了崔府之后,第一时间便想尽办法接近崔家嫡长子崔钧。
另一人却是崔钧的同窗好友,姓徐名福,表字元直,这几日访友到此,正在崔府盘亘。
崔钧推门进去,径直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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