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了一个决定,从今后就跑不出在这个错误的决定里做决定,如果我那天没有对徐迎峰说,叫一声隋风我听,估计笔捡完了他也不会同我废这个话。
我这么悔过,是因为底下就听见自己跟了句:这么早来上班当然是为了爬楼梯锻炼身体,徐总不是一向工作再忙运动也不会落下么,也这么早来上班,运动量能保证了
这就导致徐迎峰点头嗯了一声:我自省。不过爬楼梯,人事部那十层楼怎么够用,隋小姐这么自律,应该监督我这个运动量无法保证的人爬到天台,三十一楼折返一趟,肯定够用了。
直到,我气喘吁吁扒着天台的防火门,望到徐迎峰笑就忍不住想,抛却脑袋被门夹了的主观决策,为何总能很客观地在徐迎峰手心里被攥着玩儿,难道是我上辈子欠了他很多的钱
头上有太阳,忽然见春风,徐迎峰含着叹息掺着陈木香的声音被风轻轻送过来:爬两百多层的时候不是很能么说说看今天体力怎么这么地……虚,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带你去看看。
我仰脸望着他:才没有不舒服,是因为昨天弄得太、呃太晚睡着今天体力才有些些不济,我待会儿回到工位,不对,我回去为公司鞠躬尽完瘁等到午休这种合适的时候就会把觉补上的。
徐迎峰低眉深深看了我一眼,绷着脸将头偏向一边,伸手进口袋摸了一盒烟出来,一顿:火是不是在你那里
我想起来,握了他被扒出来的打火机在手里,还曾小叹过两口气,但转头下车拿到被纸儿包纸儿裹的冰激凌底座,就把这个火机给忘了,那么细想想应该是放在了,我那天穿的裤子的裤兜里……咦,摸到了。唰啦一声,抽出了个四角冰凉的金属盒儿,然后叮当哗啦,一副在他唇上护风点火的架势。
于是徐迎峰在清风里面对晃了一响再一响的薄荷糖盒儿,笑眼似笑非笑地弯了一下: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任平生可不行啊。
我被风噎了一下,糖盒儿从他嘴角收回:徐总这个时候不说我跟着徐总了。
眼见他的笑容换了内容,还没等我伸手再把裤兜翻开来找一找,他先伸手,托着我的后脑勺揽了我在肩旁,另一只手毫不客气从裤兜锁边蹩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刚从他肩膀上抬起脸来想问问他怎么这么毛病,突然一眼对上他的鼻尖上转折……鼻尖下小叶标致得不像妈生的,令人实在不大能记得住词儿还不被他带偏,所以就被他一句反问给反杀了:你是缺钱花这条裤子这周第二次见你穿了。
我被问得一堵:……不缺。
只是,大半夜抱着行李箱巴巴地跑去住了酒店,箱子里的衣服只能轮着哪件穿哪件这话,我死也不想跟徐迎峰说。
他嘴边有笑,眼中没笑,用手闲闲地拨着兜内的乱物,并没碰到我什么,但天台风软,吹得他怀里淡香依稀,我就憋气,忍不住要去催促他,蓦地被他反手扣住自己正要犯上的手臂,连同刚捞上来的打火机一点点撞在我手里。他问:那缺时间,没时间去挑衣服了
我摇摇头拨亮打火机退后一步:也也不缺。
于是大家就没话说。徐迎峰没话说可能是因为倒了根烟叼着,与我没话说的原因是不知道天台风在怎么吹有质的不同,眼看没再拿铅笔卷一卷的头发梢直接就搭上徐迎峰护着火苗的手,食指到无名指那么缠了他一圈儿,恋恋不舍地后退,徐迎峰忽然轻轻叹了一声:算了,不抽了,一会儿全让你吸肺里了。
……
我许久不曾见徐副总这么病过了。
但,听他这样说,我就把烟捏过来放在嘴边,上头还有一半恰当的余温滋味。我吸了一口又一口,衔了半天又半天,回到酒店里我忽然收手,发现自己其实也是这么地毛病。
徐迎峰的毛病不过是一点现如今改不过来了的服务意识,可怜我的比他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套,平时的时候,就尽想些动他的念头,更别说是像白天那样地眼见他一张脸越离越近,龌龊中浮出一丝酥麻的窃喜,沉着间还得产生一篇冷静的分析,最后那么违心地退到门旁站着,憋也要憋成个内伤。
我心说病已至此,先洗澡吧。很倒霉地关掉吹风机才听到门响。的确,接电话说喂,开门前问谁,早已成为人生在世的一种习惯,就像吃饭喝水打外勤卡早退一样地自然。
我这个人比较随和,我也是不会例外的。我就问了声谁。
短暂的沉默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口道:……我。
我皱着眉毛拉开门,眼前的人寒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一张脸。我转过身装没看到:你……
后面的话被徐迎峰轻掐脖子反身截住,半压在门板上眼神一扫堵回去。徐迎峰冷眼环视周围,看也不看我一眼,问:你想干什么啊
我笑了,手伸过去不知死活地在他双排扣的西装上掀开一颗:我想干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想干什么,刚开门的时候不是已经说了么。
你。
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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