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反胃感,摇了摇头,还是为薛怀风的贴心挤出了一点礼貌笑容。
薛怀风就是随口一问,也没坚持,随即对刚才阻止喜婆撒金钱采菓做了解释:想必许姑娘嫁我也是形势所迫,那些繁文缛节我便自作主张免了。
他与许弗音永远不会琴瑟和鸣,更不可能百年好合,所谓的祝愿不需要,更没必要。
这场婚事只是各方博弈后的衍生产物,食之无味,弃之亦不可惜。
许弗音胃里翻江倒海,只是她的新娘妆容秾丽,粉敷得厚,面上不显。
夫君说的是。
合情合理,无法反驳。
她也不信撒了采菓结了发,就能和和美美,古代的怨偶含量可是严重超标的。
夫君这个称呼不是许弗音第一次喊,刚才回复喜婆时也喊过,他以为是做给外人看的,没想到私下也会喊。
我许弗音就是嫁给阿猫阿狗,都不会嫁给废物!
薛家想冲喜可以找任何人,为何要来祸害我
薛怀风他不得好死,我要他入阿鼻地狱受尽万千酷刑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薛怀风眸色犀利了一瞬,清浅一笑,越发温柔似水:薛某自认配不上许姑娘,待薛某死后,会留一份和离书,并赠你一份薄产。
古人非常忌讳死字,像薛怀风这样毫不避讳说出来的,极其罕见。
这也间接说明,薛怀风已预感自己命不久矣,这才提前安排好后事。
许弗音当然听出这段话隐含的意思是说婚后他们各不相干,好聚好散。
原文中这应该就是薛怀风一开始的打算,可能是因为在结亲现场被假千金当众羞辱,后面又卧榻在床,才没了这件事。
许弗音蹙着眉头,低低嘟囔了句:你不会死的。
许弗音的声音太小,像是只对自己说的,薛怀风没听清:你说什么
许弗音穿越后想回现代回不去,她对在这个陌生的古代如何生存很迷茫,对这里她是完全没归属感的。但当她浑浑噩噩进了喜房,眼前光芒大盛时骤然看到了薛怀风,那个让她怜惜心疼过的人,就好像找到了那份独有的归属感,薛怀风就像是她情感上的一个锚点。
在发现薛怀风早已心存死志的刹那,她心中产生了不甘。
这世上该死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少一个薛怀风
想干就干,不就是养纸片人吗。
没养过,但应该和养脆皮病号差不多,就是再耐心点再精细点。
应该不难……吧
此时距离原文中薛怀风离世,仅剩三个月。
倒计时已经开始,时间很紧迫。
薛怀风耳力惊人,哪怕相隔甚远的细小动静都瞒不过他的耳,他并非没听到许弗音的话,只是心中太过惊讶。
所以,她是谁假冒的
薛怀风漫不经心地想着,看许弗音没有对他的提议有意见,他就默认他们达成了共识。接下来他们也不适合再共处一室,反正这个府中所有人都默认他是个废人。
不洞房是众望所归,要他能正常行房,有的人就该坐不住了。
眼见薛怀风转动车辋就要走,许弗音站了起来,薛怀风的房间就在隔壁,而今晚隔壁会发生一场命案,他绝对不能现在回去!
等一等!
许弗音太着急,想要阻止薛怀风,却在快跑的过程中,被那只喜婆踢歪的古董花瓶给绊倒,直直朝着前方人影砸去。
薛怀风听到动静本不想理会,察觉到来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扑来,眼皮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