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无绮听后笑了一声。
我们从前的关系那么好她看着桌上的烟灰缸。
首长没有回答。
单无绮的喉咙突然有点痒。
她伸手。
首长从胸口袋摸出烟盒。
单无绮抽出一根。
呲。
火柴划亮。
首长给单无绮点烟。
温暖的火光反射在单无绮低垂的黑睫毛上。
单无绮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但她的身体熟悉这套互动,在她被流放前,这个两撇胡子的男人也许经常给她点烟。
她突然想起阎银华给她展示的那张大合照。
照片上的首长十分年轻,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那时他还没有蓄起胡须,脸庞还带着一点生涩,但依然可见深邃冷厉的气质。
她深吸一口烟,吐出白雾,从左心口袋里掏出那封信。
她递给首长:你看看。
首长接过信,垂眸阅读。
单无绮回忆信件的内容。
罗萨的信,内容并不复杂。
信中,罗萨描述了自己的异况。
一年前,罗萨发现自己的记忆不再连贯。
消失的记忆里,罗萨无从得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一开始,消失的记忆只有不到一分钟,但渐渐地,罗萨开始频繁地、长时间地失忆。他尝试寻找原因,但每一次都失败了,而且事后,他的大脑会格外晕眩。
他将此事告诉了他的母亲。
又一次清醒后,他穿着黑丧服,站在母亲的棺材前。
他不再分享此事,转而自行记录,但他写下的日记被撕毁,小刀在身体上划下的伤痕也尽数复原。
直到某一次,他在一个秘密场所中醒来。
这是个意外,他本不该在中途清醒。
场所很大很空,仿佛在地下。
他的身边有许多眼神呆愣的人。
他们安静地坐在观众席里,而密室唯一的舞台上,一个鲜血淋漓的人正被处以极刑。
亲爱的工蜂。施刑的刽子手裹在麻袍里,看不清面貌和形体,我们抓住了一只蝉。
而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室内唯有那只蝉凄厉的惨叫。
鲜血从舞台淌下,浸湿了罗萨的鞋底。
罗萨把这一幕牢牢地记在脑中。
他没有尝试记录,或者告之他人。
他意识到自己被某个存在操控了,那些被销毁的日记本,也许正是他亲手毁去的,他的母亲,可能也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他隐忍地蛰伏,以工蜂的身份继续生活。
秘密集会的频率并不高,很多时候,蜂王只会让他做一些手边的小事,比如眨两下眼睛,比如把水打翻并擦干,而蜂王的目的,似乎是测试工蜂是否失控。
罗萨不知道自己是否完全脱离了操控。
他不敢和任何人分享这件事,连做梦都闭紧了嘴巴。
直到昨天,当他再次在中途清醒,他正在前往外城的大广场。
他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强行返回值岗室,用不受控制的右手写下了这封信。
他同时感到庆幸,他的同僚和挚友,纳什·希尔德克劳特脱岗了,值岗室里空无一人。
这封信并不完整。首长读完了信。
首长低声道:你撕掉了一部分。
他的最后一段话,写给他的同僚兼挚友。单无绮将手中的烟按灭,发出呲的细响,你觉得我自作主张
不,首长答,你做得很好。
不算明亮的屋内,二人头顶的白炽灯泡发出细碎的滋滋声,它回光返照般闪烁了几下,随后安静地熄灭了。
九点了。首长在黑暗中说,基地的晚间供电结束了。
单无绮看着首长的脸。
她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但停止供电后,屋内并非伸手不见五指。
明亮的月光从玻璃窗撒入,首长的脸庞犹如分割的阴阳。
当单无绮从首长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时,她同时意识到,首长也在凝视着她。
你离开基地后,我便来到了外城。首长道。
你在等我
我们的第一次交谈并不愉快,这不利于我们今后的合作。首长笑了笑,就当是我的一点诚意吧。
单无绮的鼻间一瞬间充斥着陈血的味道。
那是禁闭室的味道。
拘束器戴得还习惯吗首长问。
单无绮沉默。
她扯了扯那道冰冷的黑环:还行。
我没有想到,你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能震碎拘束器。首长扔下惊天大雷,我更没有想到,在对基地的感受如此不愉快的情况下,你还愿意重新戴上拘束器。
单无绮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她低声问。
拘束器是旧人类的遗产,每一个拘束器的数据,都由基地核心‘伊甸’实时监控。首长没有隐瞒。
伊甸单无绮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基地算是人类的伊甸
单无绮的笑声有点嘲弄。
但首长没有愤怒。
他问:你觉得,基地怎么样
烂透了。单无绮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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