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开学焦虑 (1/2)

栖迟意又做梦了,还是同一个梦。
梦里的她,牙齿稀碎的脱落填满口腔；牙龈发脓鼓胀到溃烂,舌尖触碰到脓水腐蚀的肉块,咸又奇怪的口感泛滥；喉咙干涩无力,话怎么都说不出,张嘴喘息,只有咯咯嘎嘎如临终喉鸣的声音。
她似一只被人紧攥在手里的鸟,心脏被挤压的艰难跳动,呼吸慢慢变得微弱。
栖迟意要倾尽全力地去呼吸,才能勉强吸入微量的空气进入肺中。
她好像要死去了……
她渐渐察觉到,又是梦。
梦里的一切让栖迟意难受、害怕、惊惶,求生的意志促使她挣扎,试图以意志改变梦里的事情。
她要呼救,她要醒来。
‘‘救救我……’’
‘‘谁能救救我……’’
但她像是失聪了很多年的人,汉字的发音在脑里渐渐模糊混淆,从而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最终,她像往日那样脱离了这个让她浑身发软身心俱疲的噩梦。
日光透过窗帘在这个七八十平的小屋里留下肖似暗淡黄昏的余光。
栖迟意压着左侧身子躺着,她摸起枕头旁的手机,时间：17:23。
她午睡了大概一个半小时。
自前些年在网上看到过压着心脏睡会减少人的寿命,长时间侧睡或玩手机还可能导致人脸发生微微的畸变、双眼近视度数不一样,眼睛的散光等,虽然在接触到这些信息之前,栖迟意的脸型已经左右不对称,眼睛已经近视散光。
栖迟意抱着不能更严重的想法,她开始有意识的矫正姿,睡觉姿势惯用平躺,玩手机姿势是正坐。
开学的日子临近,栖迟意渐渐焦虑,焦虑开学要带些什么,舍友好不好相处,她能否适应住宿生活等等问题。
栖迟意下床打开灯,然后回到床上,把枕头竖着放在背后再放一个玩偶当靠背,调整到靠着舒适后,她找到午睡前没看完的小说接着看,直到想吃东西的欲望膨胀到她可以为此做些什么。
她掀开盖在肚子上的一角的夏凉被,穿上拖鞋,下床拉开窗帘,来到厨房。
栖迟意的家不大,仅有七八十平,有两个房间——
靠近门口处的是浴卫一体的房间,屋内墙上打了许多柜子,用来放物品。
卧室和厨房相连,用窗帘与大理石做的餐台隔开。
她和妈妈睡一张床。
栖迟意准备煎俩荷包蛋,煮袋螺蛳粉,安慰一下她一天没嚼食物的嘴巴和没进食的胃。
她素来要么不吃,要么就吃的饱饱,吃鸡蛋爱一顿吃两个。
她用大锅接水开火加热,倒入螺蛳粉。再用水冲去小铁锅上看不到灰尘,开火热锅至水珠蒸发,倒油,油热后敲俩从冰箱里拿出的荷包蛋,躲闪一下飞溅的油,翻面。
栖迟意在厨房最常做的就是煎荷包蛋,现在又有两个完美的荷包蛋降世了！
大锅的水也开了,栖迟意往里再倒点醋,这样煮出来的粉会更劲道些。热水壶接水烧一壶,待粉煮的差不多了,控掉大锅里的水,倒入热水壶的水和螺蛳粉的调料。
最后放入荷包蛋,放点自家的辣椒粉麻油。
香喷喷的螺蛳粉就做好啦！
栖迟意为了少刷一个碗,直接就着锅吃。
她经常这样干。
褐色纹理的大理石餐台上摆放着些零散琐碎的东西,透明的玻璃瓶里养着几支翠绿的转运竹。转运竹旁边是一个玻璃缸,透明的缸被滋生的污渍染成黄绿色,底部有三只没什么生气的小乌龟。
这三只乌龟是栖文潇在栖迟意家里待的那一个多月养的,她找到工作去外地,乌龟带不走,就留在这了。
栖迟意和她妈妈没养过宠物,她倒是一直想养一只猫或者狗,知道狗要经常遛后就不想养狗了。
栖迟意不爱出门
妈妈笑她说,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养宠物。
栖迟意也认为现在的她没有能力可以养好一只猫或者别的什么宠物,她还要上学,没时间照看宠物也没多余的钱花在猫猫身上。
妈妈开理发店,上班时间早九晚九,更没时间替她养宠。
这三只乌龟应是死了。
栖迟意下着决断。
玻璃缸里的水呈褐绿色,处在三只乌龟中间的乌龟脖颈处烂了一点小口子,像是被饿急了的旁的乌龟咬的,丝丝缕缕的腐肉藕断丝连一般飘在水中。
让人不敢多看。
栖迟意心烦,她别过眼不忍再看。
这不是她养的乌龟,她没必要因为这三只看着可怜惨兮兮的乌龟感到愧疚。
可谁把这三只乌龟丢掉呢没留意的话栖迟意还能当做没看见,现在注意到了,它们一直搁置在这里便会时不时让她烦心,就像现在这样。
若丢在屋里的垃圾桶里,栖迟意是不愿的,她连接触那缸子都不愿意。
她高高在上地俯瞰着那三只应是快要迎接死亡结局的小乌龟。
她更不想亲手丢掉,那样会让她觉得是她直接动手杀死了它们。
栖迟意更烦了,她去微信置顶找到栖文潇的聊天框,噼里啪啦的敲字发消息。
栖迟意：栖文潇
你有一只乌龟死了
我真服了
烦死了
栖文潇：
咋回事
栖迟意把她看到的情况和栖文潇描述了一遍,继而烦躁的质问栖文潇。
栖迟意：你当时都带不走你买它干什么,真服了
栖文潇：有药,你倒点
栖迟意：死了
死罢了
没人给你看
栖文潇：好的
那你扔掉吧
栖迟意：看一眼我都难受
……
你在为难我
栖文潇：冰箱旁边,有个镊子,还有药,换个水,俩瓶盖
栖迟意：我明天就开学了
栖文潇：那就都扔掉就好了
栖迟意：所以你当时买它们干什么,烦死了
栖文潇：我又养不死
栖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