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看着清安,气的直想翻白眼,绿茶女她见多了,长成这样的绿茶男她还是第一次见,明明自己是个凶神恶煞的,人也打了事儿也闹了,现在装起委屈了,真是个妖孽。
江星遥绕过躺在地上哀嚎的仆役,走到九娘身边道,九娘,真是对不住了,今日原是按照约定来找你赎人的,不成想给你添了这许多麻烦。
我这随从不听话,今日回去,我定是要回了哥哥,狠狠的责罚他。
知道江星遥是给自己台阶下,九娘心中依旧愤懑。她十岁被卖到水月天,一步步如履薄冰,在这吃人的魔窟熬了快二十多年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做了着水月天的话事人,她平日里接触的多是达官显贵,最差的也不过是穷书生,大家面上都装着端着,她还没见像清安这般初次见面就浑不知礼数的泼皮无赖。
看着九娘心中气结,江星遥心中自是暗爽的。今日这事,实是这九娘自找苦吃。从前她托张家商队与水月天往来多次,赎人的价格都是九娘一早定好的。
要知道赎身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灵乡的阿娘在家书中早就说了,自己姿色不堪,年纪又大,根本无人会点她作陪,平日里她就与那被断舌的姐妹在后院做浆洗缝补之事。
况灵乡他爹赌疯了,几十两银子就将她娘卖了,这些年灵乡的阿娘光是给这水月天做绣品,都不知道帮九娘赚回多少银钱了。
江星遥心中是绝对不接受买卖人口这件事的,从前她让灵乡去人牙子那里买些女使丫鬟来做活,回来却也是将她们当小孩子一般,好吃好喝的养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今花钱来买灵乡阿娘的身契,本就不是江星遥所愿,实是为了灵乡的救母心切。
况花魁赎身不过万金,灵乡阿娘这样做粗活的女使,如今却要上天价,两千两都不愿放人,这九娘见自己年轻便坐地起价的欺负人,未免也忒贪心了些。
可是即便如此,江星遥依旧不想与她过分纠缠。对付这种人,打了骂了不解气,还得是一块硬糖直接塞在她嗓子里更让人难受。
见九娘不说话,江星遥接着绿茶道:灵乡,去将我们给妈妈准备的礼品拿来。今日妈妈受惊了。
见江星遥给她台阶,九娘却又端了起来,姑娘这是何意,先来我这闹一场,如今又送礼,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妈妈哪里的话,江星遥见清安听了九娘的话,往前几步想要发作,赶紧伸手把清安拉到自己身后,妈妈阅人无数,什么泼皮无赖没见过,没得为了一个男人生气不是
说完她捏了捏清安的手,接着道,我这随从啊,原是哥哥心疼我,知道我今日来水月天,今晨在刺史府,特意跟李刺史打过招呼,让他随我一同来。
他一个莽夫,九娘就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了。
你是刺史府来的九娘坐在摇椅上,正生气地揉着手,听到江星遥提到刺史府,斜眼抬头问了一句。
是了,我是昨日随哥哥到的苏州城,李刺史为人热情,见我们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的,非要邀我们住到他府上。
今日我来,李刺史原是要派人随我一同前往的,只是我不愿给李刺史添乱,也不愿让您难做人,这才带了哥哥身边的随从。
江星遥慢慢悠悠地说着,既然清安已经把人得罪了,她也不介意再添把火了。
九娘是个人精,一听刺史府来人,立刻变了个人一般笑着说,哎呦,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姑娘若早说刺史府来人,哪里还会有后面这许多误会呢。只是不知姑娘的哥哥是何人啊,从前从未听过刺史府中有这样一位亲戚的。
九娘还想再试探,江星遥干脆不装了,妈妈不知道我们实属正常,我和哥哥从京都来,哥哥原是被钦点主持几年苏州城的采福礼的文官。
只因圣上的小女安阳公主想要来苏州城观礼,我又与公主交好,便随哥哥和公主一起来了。
听到江星遥如是说,九娘腿都开始发软了,她定定看着江星遥,眼前这丫头竟是京都来的。
听她的话,她哥哥是圣上钦点的官吏,至少也是六品以上的官员,她又与公主交好,难怪今日行事如此嚣张。
此刻九娘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姑娘背景这么硬,刚刚她说要给两千两的时候,自己就该应了才是。
再看看那姑娘身边的男子,长成这副模样,怎可能是个莽夫大头兵啊!自己在这风花雪月的场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怎么就没再多想想。
自己便是犯懒,看着他们三人只身前来,又如此年轻,看似无甚来头,才一点脑子都不想动了。如今人家搬出这么多的靠山,这可如何是好啊。
江星遥看着九娘坐在那垂着头表演川剧变脸,嘴角讥讽地笑了笑,原来还是得背景硬了才好使。
这九娘能在这水月天做到今天的位置,不会是个没头脑的,想必是看自己年轻,身边只跟了一个随从,又不是这苏州城的人,便摆起地头蛇的谱来,想要狠狠敲他们一笔。
但吐槽归吐槽,江星遥今日是来要人的,给钱赎人才是主线任务,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论,灵乡的阿娘要先见